“我……”

他張了張口，看着邵雲城那雙深邃的眼眸，明明沒有雨水再落在身上，卻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這滿天的細雨裡，“我沒有……”

他怕嗎？也許吧。

畢竟不管邵雲城在與不在他面前，他的情緒都會因為他而波蕩起伏，惶恐、緊張、雀躍、落寞……那些複雜的情緒最終會讓他一次又一次的陷入混亂之中。

小時候他會哭，也可以哭，但是長大了也不可以。

更何況他現在就在眼前，對他來說害怕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情緒了，可他分明不隻是怕。

“那就是因為冷了，或者剛才摔痛了？”邵雲城歪了下頭，微微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體，說：“你一直在發抖，你沒發現嗎？”

他這麼一說，言澈險些沒抖的更厲害，他幾乎用盡全力才讓身體看上去正常一點，“可能是，有點冷。”

邵雲城點點頭，“那快走吧，這個雨應該會下的更大。”

“好。”

接下來的路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得了，直到到了教學樓下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教學樓下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在進進出出，在看到他們時無一例外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言澈很想躲起來不讓他們看見自己，但是又無處可躲，隻能盡量不去看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低頭面對着邵雲城說：“謝謝你送我。”

他垂着眼睛，沒有看到邵雲城的表情，隻聽見他問：“下午考試成績應該就出了，緊張嗎？”

“還好……有點緊張。”說完他就感覺自己不該撒謊，又老老實實地回答說：“其實很緊張。”

“那就往好的方面想想吧。”邵雲城意味不明地說：“可以提前想想，考試通過之後回去要什麼獎勵。”

獎勵……那是屬于别人成功後會擁有的東西。

就算是考試成功，他也是不可能會有什麼獎勵的。

看着邵雲城打着傘遠去的背影，言澈忽然反應過來——他手裡還拎着那個掉在地上的果醬禮袋。

言澈歎了口氣，又後悔又懊惱，那瓶本該扔了的果醬，這一路上他都沒有再找到理由要回來。

接下來的第一節課，他很努力的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課堂上，然而思緒卻像是被賽車手開足了馬力的小跑車，一早就從課堂上竄出了好幾公裡。

直到他被莫莫的驚叫聲吓了一跳，才發現已經下課了。

莫莫在一旁大呼小叫，整個人興奮地像是搶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什麼限量版小皮包，但那雙興奮地快要冒火的眼睛卻看的是他。

不光是莫莫，連同唐瑜、周時翌等等其他同學也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

……這麼快，邵雲城打傘把他送來的消息就傳遍全班了嗎？

“言澈！我真的是太小看你了啊言澈！你知道你有多牛逼嗎？！你也太會謙虛了啊你！！！”

被莫莫抓住肩膀搖晃了好幾下言澈才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沒有……是你誤會了，真的……隻是，順便……順路……”

莫莫瞪着他，一臉嚴肅地說：“言澈，你知道這次考試我在全年級排多少名嗎？”

言澈：“……不知道，但是你一定考得很好吧。”

“好什麼好啊！！”莫莫抓狂道：“我在班級裡排名還湊活，可是在全年級我排二百五十多名啊！！跟你一比我簡直跟個二百五一樣！所以你剛剛說你是順便？！你竟然說是順便？！”莫莫轉頭看向前面位置上的周時翌，“我們尊敬的班長兼優秀的學生會副會長大人，他說打敗你成為年級第一是順便哎？你會不會覺得很生氣呀？？”

周時翌眼裡透着笑意，說：“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