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鶴瀛的書架涉獵相當廣泛,從經濟學、社會學到建築、設計等藝術類,中文和英文原版書幾乎各占一半。
尤聞婳發自内心地誇贊:“鶴瀛,你可真有文化!”
顧鶴瀛笑:“謝謝,你也有文化。”
尤聞婳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總覺得顧鶴瀛在玩她名字的諧音梗,但又沒有證據。
“你的這些書我可以翻看嗎?”
“當然,請便,我去為我們的閱讀之夜調杯酒助興。”
她噗嗤笑了聲,方才的緊張消散了許多。
顧鶴瀛去廚房了,她挑了幾本感興趣的,坐在純黑色的真皮沙發上讀了起來。
每一本都有被人翻看過的痕迹,有的觀點精彩的地方旁邊還有前人小字的标注。
清晰端正的字體正如書的主人頗有風骨和品味,但和他現在的字體又不完全一樣,看着更稚嫩青澀些,像是十幾歲的少年寫的。
讀着讀着,尤聞婳視線的重點就從書頁的内容變成了專門挑顧鶴瀛在旁邊寫的标注讀。
許是時間過于久遠,墨迹已經有磨損的痕迹,但尤聞婳看過很多次他寫的英文,一眼便認出這是顧鶴瀛曾寫下的。
“A man that studieth revenge keeps his own wounds green.”(沉湎于複仇之人,其傷口永不愈合)
這句話看得她心驚肉跳,“啪”得一聲合上了書頁,好像在無意之中摸到了顧鶴瀛秘密的一隅。
“看到感興趣的書了嗎?”
顧鶴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渾身一震,回頭看到顧鶴瀛拿着兩杯酒站在沙發後,高大的身影幾乎能籠罩住她。
不知道他來了多久,又看沒看到她剛才的舉動。
按照電影裡演的,顧鶴瀛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殺她滅口了……
尤聞婳恨自己英語學得太好,怎麼一下就看懂了他寫的,合上書的動作還那麼大,生怕顧鶴瀛聽不見似的。
她含糊說:“太深奧了,我什麼都看不懂。”
顧鶴瀛笑了,沒有繼續問她書的事,長腿兩三步繞到沙發前,放了一杯酒在茶幾上:“好久沒調酒了,不知道我之前學過的三腳貓技術還剩幾分,幸好酒本身不錯,嘗嘗麼?”
尤聞婳拿起杯子小口啜飲,冰塊滑到她唇上刺激得她打了個激靈,但她此刻非常需要一些酒精的力量壯膽。
顧鶴瀛也飲了口,語氣平常道:“你總是很怕我,為什麼?”
“我嗎?我怕你嗎?沒有啊!”
顧鶴瀛卻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問出一個答案:“你怕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起,你就怕我。”
“你分明怕我,卻還是要接近我。婳婳,我自認從未傷害過你,也從未讨厭過你,但若是我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做過任何傷害到你的事,我向你誠懇道歉。”
“我很珍視我們的友誼,也很欣賞你。”
他環顧四周,繼續說:“我家的安保系統是由頂級團隊打造,這裡沒有人能夠聽到我們的對話。”
“在你能夠分享的範圍内,在不傷害到你身體的前提下,我希望能和你坦誠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