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被抓包,尤聞婳心虛一笑,發現顧鶴瀛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在心裡無比慷慨地給他送上“天下第一好老闆”錦旗。
倘若有朝一日她尤聞婳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她一定要流竄于各個論壇為“顧鶴瀛”正名!
剛盛出來的湯還是燙的,她小口小口地喝了幾勺,忙不疊地給顧鶴瀛安利:“你也嘗嘗吧,真的很好喝的,還對胃好!”
“嗯,好。”
顧鶴瀛蓦然覺得心髒像被一隻小手揪了一下,為她的赤誠純真生出些憐惜,對尤家也隐隐産生出幾分不滿。
原來她在尤家過得并不舒心,連想點喜歡喝的湯都要借他的名義提出來。
他擡眉看了眼對面優雅端坐的尤真茹,她的神态動作如同和旁邊的吳琴從一個模子上刻畫下來的,一舉一動都是被栽培過的痕迹,一颦一笑皆是毫無錯處的名門大小姐。
尤家偏心并不意外,但也不該對親生女兒如此敷衍草率……
顧鶴瀛眸色一沉。
同為家族中被放養的邊緣角色,他另有所圖心有溝壑,顧家人的所作所為動搖不了他的心虛。
但尤聞婳還是個在上大學的小姑娘,就算比同齡人成熟可靠些,恐怕面對親人的忽視也難免惶惶……
“你怎麼啦?是菜不合胃口嗎?”尤聞婳對于老闆的情緒極其敏感,她歪着頭眨眼問。
顧鶴瀛回過神:“沒有,隻是在想明天工作的安排。”
一聽是工作,尤聞婳一個激靈:“明天的安排有哪裡需要調整嗎?”
顧鶴瀛一怔,差點忘了她是個不亞于自己的“工作狂”。
他拍拍尤聞婳的手臂:“沒什麼事,是我走神了,好好吃飯。”
“哦哦,好……”
顧鶴瀛目光複雜地看着她,又夾了幾道符合她胃口的菜,給她湯碗填滿。見她幾口飯菜下肚,又變成了一臉幸福的模樣,胸口想被一團輕飄飄的棉花堵住了,呼吸進胸腔的空氣澀澀的。
而尤聞婳抱着碗,對于自己在顧鶴瀛那變成小可憐渾然不知。
她天天不是上課就是加班,回尤家吃晚飯的時間并不多,也懶得麻煩别人提什麼要求。
打工人連拼好飯都吃慣了,豪門晚餐既美觀又講究,食材高端新鮮,她沒什麼好挑剔的。
餐盤上的菜還沒吃完,顧鶴瀛在旁邊又給她夾過來一座小丘,又不疾不徐把湯也盛滿,穩穩放在她眼前。
尤聞婳眨眨眼。老闆今天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對自己太好了點?這就是提了離職之後的回光返照嗎?
“怎麼了?”顧鶴瀛見她沒有動作,溫聲問。
尤聞婳:“沒事!你對我可真好啊,謝謝老……鶴瀛!”
顧鶴瀛又被逗笑,潋滟的眸光調笑着流向尤聞婳。
他斜身向她,眉眼間染上了人情味:“我很老嗎?”
“怎麼可能!你風華絕代,獨領風騷!”
尤聞婳感覺自己心跳産生了一些類似心律不齊的反應,看顧鶴瀛笑得胸膛上下輕微震動,她第一次發現顧鶴瀛居然還有一層胸肌!
這男人天天加班到十點多,從哪兒擠出來健身的時間的?這年頭想當言情男主都要把睡眠進化掉嗎?
尤聞婳被卷到,夾雜着幾分欽佩和幾分怨念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你們感情升溫挺迅速啊,也不白費我二妹追到公司去。這就叫女追男,隔層紗,當初真茹還是太矜持了。”尤易謙搖晃着高腳香槟杯,陰陽怪氣的總讓人覺得他話裡有話。
尤真茹握着刀叉的手一滞,維持的體面隐隐裂開一道縫隙。
吳琴笑罵他:“你别胡說八道,真茹和鶴瀛是一起長大的情分,親如兄妹。”
“哦?這樣啊……”尤易謙拖着長音斜睨尤真茹,見她臉色難看起來,嘴角才悠悠翹起。
這才有點意思,剛才這桌人都裝得一團和氣地看那倆人秀恩愛,他都覺得浪費時間來吃這個飯。
顧鶴瀛抿了口香槟:“我也沒做什麼,阿姨和我母親是至交好友,關照真茹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