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沒有給你安排資源嗎?”顧鶴瀛十指交叉,問得頗為直白。想也是了,尤家如果真的在乎這個女兒,也不會容許她在鶴雲當最底層的實習生幹了三個多月。
他上次便從尤易謙的态度裡看出了尤家對尤聞婳仍處在慎重觀察的階段,像要看看叢林法則下這個野生的尤家人能否獲得豪門的入場券。
可據他對尤聞婳的了解,她做的已經很好了,從訂婚宴之後尤聞婳像被抹掉蒙塵的明珠,她在的地方,連他都會不自覺把目光看向她。
離開鶴雲沒關系,但他不希望看到尤聞婳因為妄自菲薄做出錯誤的決定。
尤聞婳微怔,眨了眨眼試圖領會領導的意圖。難道他是擔心自己是走投無路才想考公務員?
沒了實習生的身份限制,她扯了一把椅子拉到顧鶴瀛對面坐下,眼睛亮亮的寫滿誠懇:“不是的!尤家對我很好!是我自己想考公務員的!鶴瀛,說起尤家我确實還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這一個小忙?”
見她精力充沛的模樣也不像是被人欺負了,顧鶴瀛自己都沒察覺到心下送了口氣,問:“你先說,我聽聽看。”
尤聞婳笑嘻嘻道:“害,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你能不能跟我回趟家,幫我撐個腰啊?”
顧鶴瀛微微挑眉:“你闖禍了?”
“怎麼可能!”尤聞婳忙道,“我兢兢業業,一心向善,老實巴交,從不闖禍!”
如果不是親眼看過她把節目組攪了個底朝天,他都快信了她這番振振有詞。
他彎了唇邊:“所以,有什麼事要我給你撐腰?”
尤聞婳的臉上又露出三份谄媚,三分狗腿,三分無可奈何,扶額痛惜道:“鶴瀛,以咱倆的關系我也沒什麼好隐瞞你的。其實,我說我打算考公,我家裡人沒一個同意的,他們覺得我是在瞎胡鬧,說家裡已經給我挑選了好幾條康莊大道,我偏偏要過一條獨木橋。”
“他們覺得我不成熟!鶴瀛,除了你根本沒人相信我一心想要回饋社會、服務公衆的抱負啊!”
人還沒考上,話說得倒是大道為公。顧鶴瀛既無奈又覺好笑,歎口氣溫和問:“那需要我幫你什麼?”
“嘿嘿嘿,你能不能以我老闆的身份去跟我父母聊聊啊,我剛回尤家時間不長,他們對我的了解還不如你深,而且我父母本來就覺得你很能幹,你幫我說說好話,說不定他們能認可我的決定呢?”
系統見尤聞婳又開始一臉狗腿拍馬屁,咂舌吐槽:“宿主,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在乎尤家人想法的乖乖女呢?他們昨天說不同意的時候,你可是連嘴都沒還,我還納悶兒你舌戰群儒的勁兒哪去了,原來在這兒等着男主‘英雄救美’呢!”
尤聞婳渾不在意:“你懂什麼!我這叫替領導遞枕頭,主動為領導分憂!”
系統不解:“不是設置男主幫你解圍的橋段,打造出全世界隻有我最懂你的你侬我侬的感情嗎?”
尤聞婳被系統說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隻是當着顧鶴瀛不方便搓掉:“當然不是!你等着看吧,顧鶴瀛肯定會答應我。”
果不其然,顧鶴瀛聽後隻是微微愣了下,便應了下來:“好,我們訂下婚約也有三個月了,是該再去拜訪一下伯父伯母。”
尤聞婳笑眯眯地點着頭,心裡誇贊自己不愧是中國好員工!拿下那54點好感度一點都不虧!
顧鶴瀛既然願意和自己訂婚,說明他看中的是訂婚對象是“尤家女兒”的身份。之前她看小說的時候就百思不得其解,都現代社會自由戀愛了,顧鶴瀛堂堂霸總就這麼孝順?
尤聞婳也揣測過,顧鶴瀛是為了和尤家聯姻後,鞏固自己在顧家的地位,争奪家産繼承權。
不過這幾個月觀察下來,她已經徹底否決掉了這一答案。顧鶴瀛經營鶴雲,絲毫沒有借助顧氏的資源和人脈,每一家合作的企業都是看中鶴雲的口碑和顧鶴瀛個人卓絕的頭腦,除了上次在帝都大學宣講會前刻意搗亂的程總,沒人輕視了這個似乎在顧家不受重視的大少爺。
顧鶴瀛本人更是對顧氏的經營從不涉足,她實習崗位是顧鶴瀛的秘書,每天看着老闆8點到公司,晚上平均10點下班,洽談、會議、應酬排得滿滿當當,自認為已經是“卷王”的尤聞婳也佩服,人究竟是多大的動力才能在财富自由之後還如此兢兢業業?
不說每天吃喝玩樂享受人生吧,起碼不至于把自己累成顧鶴瀛那樣,堂堂霸總,加班忙得臉色都是煞白的,看着怕是都沒現在的她健康。
她知道顧鶴瀛的自傲和勤奮後,就完全否定了他是為了争奪家産才同意和自己訂婚的可能。顧鶴瀛是穩紮穩打的商業新貴,手下的鶴雲更有着大好前途,絕對不屑于做自賣婚姻讨好家裡的行徑。
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顧鶴瀛需要和尤家保持密切聯系。
如果是為了尤家的産業,顧鶴瀛應該娶的是掌握了娛樂産業的尤易謙,尤真茹隻想當萬衆矚目衆星拱月的明星,對家裡的公司沒什麼興趣,她更是才回家沒多久,毫無根基。
那麼顧鶴瀛究竟是圖什麼呢?
原著裡即便到了大結局,也沒有交代顧鶴瀛當初為什麼答應過一段和“尤聞婳”的婚約。她在看小說的時候隻把這當成劇情需要,草草接受了這個設定。
現在身在其中卻發現,顧鶴瀛并不是個會無的放矢的人,這才是顧鶴瀛和尤聞婳甚至尤真茹三人情感糾葛的最大的關鍵。
她想要幫顧鶴瀛排憂解難,繼續攻略他的好感度,就要想辦法弄清楚他願意和自己訂婚的原因,知道他的目的,她才能判斷她能不能幫得上忙。
既然戲台的關鍵在自家,她當然要搭好台子,坐邀老闆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