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這麼大數額,尤聞婳眸色圓睜,臉色瞬間凝重:“收了這麼多?你們到底是靠什麼謀利?小紅又是怎麼被你們牽扯進來的?”
男老師嗤笑了聲:“說利用可就難聽了,咱們當老師的,都是為了可愛的學生們着想,如果沒有我們給她拉客戶,她哪有機會賺錢,養她那個殘疾的媽啊!”
尤聞婳握了握拳,眼裡溢出痛恨。
有了班主任的佐證,之前推斷了一半故事線終于被圓上了另一半,于是一條完整的違法代考線昭然若揭。
小紅成績優異卻家境貧寒,對不差錢但學習不好的學生來說,就像個完美的血包,隻要付出一點金錢,好成績、面子就都有了。
若隻是停留在平時抄抄作業或平時考試打小抄,事情哪怕惡劣,終歸影響可控。
可這所學校裡是校長和老師帶頭運作違規舞弊,做根上就爛透了。
他們瞄準的是全國學生人生中極為關鍵的一場考試,把一座小小的高中當成犯罪的溫床,上下沆瀣一氣,本該是教書育人的教師,在金錢下淪為了一群違法亂紀的惡徒。
有多少寒門學子為了這兩天的考試夜以繼晝地奮戰苦學,就會有多少家庭兩三代人付出被藐視。
尤聞婳是從高考的千軍萬馬中熬過來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紅能拿多少?”她問。
男老師不屑,切了聲:“事兒還沒辦成人就死了,給她個定金都是算她賺了。她剛死那幾天,我跟校長幫她裡外忙活擦屁股,覺都睡不清閑。”
“校長出手大方不在乎這點錢,要按我說,給她的定金都該管她媽要回來!”
衆人聽得憤憤不平。
這人就是個真正的魔鬼!絲毫人性都沒有!
尤聞婳問:“定金給了她多少?”
男老師翻了個白眼,不再回答:“你現在能不能掏出來50萬?掏不出來就别跟我扯這些。”
尤聞婳:“是五千塊對吧。”
男老師眼皮跳了兩下,吞了口口水沒接話。
尤聞婳不需要男老師的承認,冷聲說:“不會錯,這個數是小紅親口告訴我的。”
“所以你們監守自盜,不僅身為教育工作者組織了這麼大規模的高考舞弊,還利用貧困生的家庭弱點,哄騙小紅做槍手,誘導她搭上前程和名譽去賺不義之财。”
“你們在小紅需要你們幫她沉冤得雪的時候視而不見,眼睜睜看她經受校園霸淩。”
“但我不明白,既然還要靠她賺錢,為什麼還讓她被活活逼死?沒有她了,你們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不是嗎?”
男老師奸笑了下:“你到底還是年輕人啊,就算聰明也還是天真啊。”
“一個小紅算什麼?不就是個學習成績好點的窮孩子?她一點長遠的眼光都沒有,被冤枉了又怎麼樣,忍忍不就過去了,等高考一結束,她也賺到上大學的學費了,我們生意也做成了,多完美。”
“就她耐不住性子到處亂說話,還跟學生們說什麼,自己是靠幫人代考賺到的錢,用不着偷班費。”
“真是個笑話。能招進來一個小紅,我就能招進來第二個、第三個,我們學校升學率高,校區環境好,有的是老實巴交的窮孩子想來的。”
“說到底,最後進考場做題的學生隻是個工具,掌握住源源不斷的客戶才是長久做生意的秘訣。”
男老師說得越發興緻激昂,好像權錢雙擁,腿腳健康的日子近在咫尺了。
尤聞婳越發厭惡這個人渣,冷笑着戳破了他的自吹自擂:“所以呢?你們怎麼沒招來下一個槍手?你的五十萬呢?”
男老師聞言像被戳破了的氣球,胳膊一甩把小美撇到一邊,指着門口的教導主任罵道:“還不是這個女人!!引了什麼髒東西進了學校,把客戶家的孩子全都給殺了!”
“那些都是富二代啊!全是家裡有錢有勢的!居然接連在我們學校裡失蹤遇害了!!”
“還有我們校長,我們兢兢業業的校長嗚嗚嗚嗚,被困在自己房間裡跟那個惡鬼纏鬥,隻剩一顆頭勉強保住了姓名。”
老師嗚嗚咽咽哭了起來,拿袖子擦着眼淚,倒像真心心疼尊敬他的校長。
顧程然的暴脾氣卻看不慣他惺惺作态,氣得直跳腳:“虧小爺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個好人!連我都被你給騙了!”
尤真茹也難得露出了厭惡:“所以你讓我們都待在教室裡,真的是像教導主任說的那樣……是為了複活校長?”
男老師也不裝了,笑得詭異:“你們成績又差,家裡又不夠有錢,唯一的價值就是給我們敬愛的校長當燃料,你們應該感到榮幸啊!”
“呸!”連一直躲在後面的辛芷都聽不下去了,“别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們現在就走!你一個人怎麼攔住我們幾十人!”
“對!我們現在就走!”
“走!咱們跟教導主任離開!”
“差點被這個死老頭給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