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尤真茹而言倒是一個新鮮的體驗。
從小到大,她尤真茹在班裡都是女生中當之無愧的意見領袖,她從家世背景到自己的外貌才藝都是學校頭籌,隻有她尤真茹帶頭組建小團隊,孤立别人的份兒,哪怕是有人對她有意見,也隻敢在背後小聲議論,還從來沒有哪個人敢在她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說她一個不字的。
尤真茹冷眼看着幾個女生嬉笑着過來,把她的椅子也一起搬到班級的角落,雙手抱胸下巴高昂,絲毫不見被孤立、羞辱後的尴尬和惱怒。
有什麼可在乎的?
她們說的又不是事實。
她才不屑在男人群裡曲意逢迎。
被男人追捧是什麼很了不起的事情嗎?
一堆平庸的凡夫俗子,她甚至不用勾手指,就會蜂擁而來的廉價貨色,雙手奉上的讨好她都懶得多看一眼。
她真正喜歡的是天之驕子,是從外形氣質到學識修養都世間獨有的那個男人。
隻是可惜那個人……偏偏繼承不了家業。
尤真茹遺憾地看了眼顧程然。
一隻外形尚可的哈士奇,跟他哥比真差遠了。
可誰讓人家身後還有一整個顧氏集團呢……
“你們……你們怎麼這樣啊?這是什麼劇情任務嗎?有沒有NPC能解釋一下!太過分了吧,節目組怎麼能設計這麼侮辱人的環節!要是給不出個說法,我……我就不錄了!”
辛芷站出來替顧程然和尤真茹打抱不平。
一個女生像聽不懂她話裡的警告,嘲諷着切了聲:“喲,我還以為是什麼聲音呢,原來是尤真茹的狗在叫啊。我罵你都懶得罵,你倒自己跳出來找存在感呢。”
辛芷臉色“騰”得一下漲得通紅,氣到胸脯上下起伏。
“”我和真茹就是好姐妹,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你們這是無中生有!污蔑!”
班上的同學們不為所動,圍成一個圈,對三人指指點點。
惡意如洪水般傾瀉。
耳邊嘈雜的全是謾罵聲,眼前看到的都是譏諷輕視。
三人的桌子不僅被搬到了教室最後的角落,桌上還被幾個男生塗滿了稀奇古怪的、詭異難看的塗鴉圖案,甚至還在桌上寫了極為難聽刺眼,惡意滿滿的詞語。
這是一場針對他們三個人的霸淩。
尤真茹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好幼稚的手段,好拙劣的用詞。
可她明明知道一切都是節目組設計的劇情,當作為被施暴的人,設身處地置身局中被人群針對時,竟然還是會從心底裡感到如此的不舒服。
尤真茹捏緊了掌心。
這種不舒服不僅來源于此時此刻,更是讓尤真茹想起之前的一些不被她在乎的回憶。
有時她沖着瞧不上的人,就是會有意無意施以冷眼,或是說幾句自認為無關痛癢的貶低。
她認為自己是平等地瞧不起大部分人,但她的擁趸向來是會看眼色行事的。
往往她一分的讨厭會被下面的人執行出十分的懲戒,頂着幫她教人做事的名義,實際目的是什麼,她不關心也懶得管。
雖然有幾次鬧得過分了,尤真茹也會出言提醒幾句,不要惹是生非,有損了她的名聲。但大部分時候她懶得管下面的那些人在鬧些什麼。
此刻立場對調,尤真茹的身體微微打着寒戰。
她之前好像做錯事了……
她的不約束、不制止,對一些人來說就是默許。
她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以讓心存歹念的人以她的名義欺淩弱小。
尤真茹一向自诩高貴。自己頂多算是拉幫結派,在學校或是娛樂圈裡組建圈子,建立自己的人脈。
原來她也是校園施暴中的始作俑者之一。
另一邊,幾個男生吵吵鬧鬧地過來要讓顧程然把校服脫了,叫嚣說顧程然的智商不配穿和他們一樣的衣服。
顧程然被拉拉扯扯了幾下,額角狂跳。
忍不了了!活了二十多年小爺還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他像掙脫了繩子的哈士奇,一高蹦到桌子上大喊一聲:“夠了!!”
全班側目。
顧程然端出富家少爺的高傲勁兒,把作天作地不學無術的二世祖形象诠釋地淋漓盡緻。
配合節目組?敬業?不好意思,小爺不高興,統統不存在了。
“從現在開始,誰再敢動我一下,我就讓我哥封殺他!”
“我哥是誰?我哥是全世界最年輕英俊的天才投資人顧鶴瀛!你們上的這個破節目也是我哥投的。”
下面鴉雀無聲。
不久後一個男生弱弱問到:“顧……顧少爺,那我們拿到的劇本呢?”
顧程然不屑地邪笑:“不用管了。現在本少爺需要一瓶幹淨的水,還要零食,誰先給本少爺拿到,本少爺送他一個男四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