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良玉的心思崔晚暫且不知,這次她來徐家除了詢問這段時日能種什麼,還有就是打聽村裡有沒有木匠。
“木匠,我們村沒有,隔壁杏花村有。”
“怎麼?崔丫頭要添置什麼家具?”姚良玉問。
崔晚道:“想買兩個木桶挑水,這不在鎮上沒看到有人賣,隻能來找阿嬷打聽。”
姚良玉笑起來:“這你就來對了。這些個木匠平常不到鎮上去,都是誰家要做家具上門找他,做好再去拿,所以你沒有在鎮上看到也正常。”
原來如此。崔晚心道。
“崔丫頭急不?你沒去過,要不我領你去。”姚良玉知道崔晚種了幾樣菜,平日免不了要澆水上肥,所以也忍不住上心。
崔晚搖搖頭:“我去就行,阿嬷跟我說怎麼去就行。”
“這有什麼。”姚良玉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說起來今天還沒出門遛彎,老姐姐你要不要也一道去?”
錢老嬷擺擺手:“不了不了,兒子兒媳今天不在家,我得在家看着孩子,不能走遠。”
“行,那我走一趟。”
“孩子在村口玩,我去找找他們。”姚良玉要出門,錢老嬷也不多留,起身悠悠哉往外走去。
“走吧,這會木匠應該在家。”姚良玉把門關好後揣上鑰匙,路過孫子家的時候招呼了一聲,就和崔晚母女倆往杏花村走去,。
“對了阿嬷,做兩個木桶多少錢,我怕我帶的錢不夠。”走出村子崔晚才想到這個要緊事,自己隻帶了二十文,若是到時候做木桶不夠可就丢人了。
姚良玉一邊走一邊看路兩邊的莊稼,這幾日村子裡的麥子都收成了,而且不少田已經開始引水泡田,再要不兩天就能種水稻了。
“給五文錢的押金,做好後再給剩下的錢。”
聽到隻要五文錢的押金,崔晚頓時松了口氣。
“以為很貴嗎?”
“嗯。”崔晚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哈哈。”姚良玉眼角笑出淚,“這下安心了,喏,小小拿着。”姚良玉注意到崔小小一路都在撿地上掉的麥子,雖說來來往往不知道經過多少人,但總有漏網之麥子沒被撿到。于是在看到草根下面的兩粒麥子時撿起遞到崔小小面前。
崔小小手裡是崔晚特意給她縫的荷包,不大,隻有她的手掌大。看到面前的兩粒麥子,崔小小看向崔晚想征求娘親的意見,見崔晚颔首,崔小小才開心地接過:“謝謝阿嬷。”
“不謝,這幾天撿了多少麥子?”
崔小小歪着腦袋想了想說:“娘親說有二兩麥子。”
“這麼多啊!我們小小真厲害。”姚良玉笑眯了眼。
被誇獎了,崔小小臉蛋頓時紅撲撲的,剛想說什麼又眼尖看到泥縫裡的一粒麥子,連忙折了根狗尾巴草去挑出來。
“我看院子裡還空了一點地,小蔥種點平日調個味就行,還是得多種點能填飽肚子的”姚良玉看到崔小小的動作,一邊說。
“前些日子林嬸給了我二十根地薯藤,我打算再過幾日問問她家有沒有剩的,我再買些種下。”
“種地薯好。”姚良玉點點頭:“還說到時候讓你來我家拿,要是林家沒剩下,就來我家,今年我家也育了地薯藤。”
“好。”崔晚點點頭。
往杏花村的路是條不寬的泥路,兩邊的田地裡都有人勞作,更遠處還有個老漢牽着牛犁田,幾個人圍在田邊看。
姚良玉也看到了犁田的老漢,開口:“走,過去我找他們說句話。”
對此崔晚沒有異議,招呼了一聲還在到處找麥子的崔小小,就跟上姚良玉的腳步。
“劉老倌。”姚良玉走到田邊,和田邊站的人打過招呼,就繼續和在田裡犁田的人說話:“昨兒我家那口子給你說後日一早來我家犁田,你可别忘了。”
劉老倌打開竹筒喝了一口水:“沒忘沒忘。”
得到劉老倌的回答姚良玉才算是放下心,轉而對崔晚說:“種水稻前要翻田裡面的土,這幾天劉老倌忙得很,不多說幾次怕他忘了。”
“是該多說幾次。”崔晚目光從田裡收回,田裡蓄了水,牛拉着犁車帶起泥土和混濁的水花,後面跟着兩個小娃娃。田裡有黃鳝和泥鳅,被這番動作驚得亂竄,這兩個小娃娃就是提着魚簍抓它們。旁邊田裡也有人翻田,不過是人力拉着犁車。這年頭牛貴,幾個村子才有一兩戶養牛的人家,每到這個時候都忙得很,等不及的人家就會自己想法子翻田,還能省上一筆錢來。
杏花村的那家木匠就住在村頭,姚良玉帶着崔晚到的時候正有一戶人家找他做箱子,姚良玉便帶着崔晚在旁邊等着。聽木匠和那戶人家的話裡,姚良玉說:“這戶人家給女兒做箱子當陪嫁。”說完才想到崔晚和崔小小,立即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