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了青苔的石頭有些滑,崔晚踩在石頭上艱難穩住身。正是因為這些魚不怕人,崔晚一抓一個準。魚不大,大概有崔晚食指大小,但是魚多,山溪每一團水窪裡都有五六七八條魚,崔晚抓了二十來條,這些魚也終于察覺到不對,一甩尾巴藏了起來。
“娘,它們藏起來了。”崔小小伸長脖子看。
山溪底下沉積了不少枯葉,溪邊也有雜草和石頭,崔晚仔細看還是發現了幾條藏起來的魚尾巴,不過她深知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再說以後也要進山裡來,好吃再來抓就是:“嗯,藏起來了。”
“小小,把你的竹筒給我,裝點水就準備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崔晚依舊沒有找到杜仲樹和厚樸樹,想來是這次路線不對,崔晚打算下次換座山頭。用手拽拽背繩,雖說要找的沒找到,但其他草藥也找了不少,晾幹也能換些錢,崔晚心裡也不算太失望。
“小小,那邊木樁子上有木耳。”崔晚背着背簍不好彎腰就隻能支使崔小小去,“看着腳下,用棍子打打周圍的草。”
“好。”崔小小依言拿起棍子四下敲了敲,正所謂打草驚蛇。
木樁子上木耳長了十多個,崔小小很快摘下來裝進籃子,崔晚擡頭看看天色:“摘好就走了。”
“來啦。”崔小小籃子裡裝了不少雜七雜八的草藥,也有木耳,地耳還有些能吃的菌子。自從天氣回暖,又下過雨,山裡的菌子長了不少。
回到前山,依稀可以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順着踩出來的小路,崔晚看見說話的人,是村裡的幾個嬸子,不過她不熟,而且其中有一個崔晚記得,朝自己吐過口水。冷冷收回視線,順手揪了一把龍膽草往另外一條路走去。
“看到沒?那娘倆。”
“誰啊?”
“你說是誰?”
沒反應過來的婦人恍然大悟:“是她娘倆。她倆從後山過來,去了山裡頭。”
“膽子真大。”
“膽子不大怎麼跟人有一腿,還搞出個野種來。”說話的人意有所指的笑起來。
這人說得難聽,婦人眉心微微一動,她倒是覺得崔晚母子倆可憐。可惜她也沒法子,家裡窮分不出多餘的,隻能說:“還找菌子嗎?不找就回了。”
無趣。見婦人不搭話,說話的人心頭啐了一口:“回吧,夠煮碗湯。”
“也不知道兔兔,咯咯和鴨鴨餓沒有。”崔小小想給每一隻雞鴨兔都取上名字,奈何腦子跟不上,最後隻好取了一個大名,每一隻兔子都叫兔兔,雞鴨也是如此。
崔晚想到出門時留的糧,她裝了滿滿幾個竹筒,應當是夠的:“那走快點回去看。”
“嗯。”出了山林,崔小小認得出方向,提着竹籃往老宅的方向跑得飛快。
“慢些,别摔了。”崔晚步子也加快起來,其實她也不放心屋裡養的雞鴨和兔子,可是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全指望着它們下蛋生崽。
“哎喲。”沒跑多遠,就在崔晚話音才落下,崔小小就一跟頭摔地上,籃子裡的東西也摔了出來。
“小小。”崔晚心提起來,這個時代可沒有破傷風也沒有拍片子的設備,千萬别摔到哪裡。
“娘,不疼。”崔小小一骨碌爬起來,眼眶裡含着淚,剛才摔得可疼了,可是她不能讓娘親擔心。
“我看看。”崔晚顧不得背簍勒着肩膀疼,蹲下上下打量,胳膊肘被地上的石子泥沙擦出點白痕,膝蓋破了一點皮不過沒出血。頓時崔晚松了口氣,“呼呼氣,一會就好了。”
“嗯。”崔小小眼淚還是不争氣掉下來,“籃子裡的東西都掉出來了。”
崔晚伸手擦擦崔小小的眼淚,隻是這眼淚好像又順着手浸入心口酸澀無比:“沒事,撿起來就好。”
“娘來撿,你拿竹筒。”
“我也撿。”崔小小吸吸鼻子,顧不上再哭。
“前面是崔丫頭和小小?”姚良玉的聲音響起。
崔晚擡頭應了一聲:“阿嬷。”然後手裡摸到一個東西,是崔小小籃子裡摔出來的,崔晚卻是看一眼就愣住,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