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了趙春燕兩句,手裡的東西,拿回去也是恥辱,一點小玩意兒罷了,丢垃圾一樣丢給趙春燕,騎上自行車走了。怎麼别人都能為着這仨瓜倆棗跑前跑後,殷勤的不像樣子,偏偏李枝念一家不為所動。
不過你以為這就算結束嗎,孫平雖然先離開了向前大隊,但是卻在心裡想好了,這麼多年在前妻一家忍辱負重,爬上了如今的位置,換來的可不是虛的車間主任的名頭。李枝念一家三口看着不知天高地厚,就真沒有在乎的嗎?隻要有,他就能找到,拿捏住一處就不擔心拿捏不了這一家。
到時候,可就變成孫平要仔細考慮考慮了,李枝念一家上門求他高擡貴手的時候,他要可勁地磨磨李枝念的性子。
這時候的孫平幻想着李枝念哭着來求他的樣子,心裡爽到了。卻不知,此時鋼鐵廠裡,有一個壯年男子正在打探信息。
信城,固縣,鋼鐵二廠。
正是中午下班的時間,一男子正在門衛處等着什麼。不多時,另一個青年男子跑了出來,四處尋找。
在門衛處避風的坡上靠着的人,看見這眼熟的人影,高聲喊了起來:“剛子,這兒。”
此人正是李枝念的二表哥--劉志強。
“志強,你今天咋有空來找我啊?”剛子拍着劉志強的肩膀,有些興奮。
“走,請你吃午飯,咱們邊吃邊說。
同一時間,一個孔武有力的壯年男子的身影也出現在縣一中門口的小巷裡。
北風席卷着整個縣城,所有秘密在這片大地都無處遁形。
“呼呼”,風凜冽。
頂着寒風,騎着自行車又帶着個人實在不是個容易事。但看林樾似乎并不費勁。後座的林美雲就沒有那麼自如了,即使前面有弟弟擋着,仍感覺到寒風侵襲,風無孔不入,甚至感覺風太大侵入鼻子進入呼吸系統,導緻她有一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把下半張臉略微藏進毛衣領子裡,抱緊懷裡的兒子。
來人正是林樾姐弟倆帶着那日溺水被救的孩子--江山。
原是那日晚上和李枝念這個救命恩人打了個照面,想第二天孩子好轉之後再全家一起來道謝的。誰曾想,家裡一堆爛攤子沒收拾完。
江山被救起來之後,就被林美雲帶回家,想洗個熱水澡換身幹衣服。同時林樾去借自行車,準備當晚就把孩子送醫院去,孩子還小,萬一失溫或半夜高燒了就難辦了。誰知林樾借到自行車回到江家時,就聽到林美雲氣憤絕望的歇斯底裡。
“江恒裡你還是男人嗎?你兒子被你弟弟的孩子大冬天推下水,你們家沒一個人出去找;連去看醫生你們家都不讓,怎麼是讓你兒子死嗎?”
“大嫂可别亂說,我們川兒也還小,哪可能去推江山嘛?小孩子貪玩掉河裡了也怨不得别人。”江家的幺兒開口了。江川躲在江老幺身後,探出個身體,看着江山慘白的臉,眼中藏不住的心虛。
“就是老大媳婦,你也别太着急,就是小孩子貪玩掉水裡了,不是啥大事,這不都回來了嘛,去醫院要老遠,咋去啊,這大晚上的,不是折騰一家子嘛。”江母狀似和氣的調解。
“美雲,小山也沒啥大礙,今晚先休息一晚,在家觀察一下,明天明天要是不好,再去醫院。”江老大聽出了母親話語中暗含的不滿,立馬接住話頭,制止妻子。
“再說,去醫院看病的錢,你出?還不是從公中出,花大家的錢,就你家江川金貴……”,老幺媳婦嘟囔道,但這聲音着實不小,在場各位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江恒裡,你真不配是個男人!”說着,不欲糾纏,抱着簡單換了身衣服的江山就要出門。
一直不聲不響的江父,這是不滿的啧出了聲。“鬧鬧騰騰的像什麼樣子,被别人家看了笑話去。”
江父平時都不怎麼開口,但是一開口就是不容置疑的,他拿着手裡的煙槍,敲了下門框。除了江老幺一家以外的江家人都是一個激靈,江老大更勝,立馬上前大力拽住林美雲,“别鬧了……”
不等他說完,他的手就被一把打掉。林樾接住姐姐手裡的小山,裹緊了他的衣服,“滾開,别逼我現在跟你算賬。”
江老大被林樾高大的身軀,一雙兇橫的眼睛震懾住了。
“親家小舅子這是上你姐夫家耍威風了嗎?當兵了不起!”江老幺不鹹不淡的抛出一句話。
“江川這行為可是要進少管所的,你縱子行兇,也脫不了幹系,咱們走着瞧。”林樾冷冷瞥了他一眼,帶着林美雲和江山騎着自行車趕往醫院。
兩天間,小山住了院,又出院,經此一遭越發看出江家不堪托付,林樾給林美雲撐腰,費了一番籌謀計劃終于使兩人離婚。靠着拿捏江川,把江山也要了過來。娘倆回娘家紅柳大隊與林母一同生活,也好照看身體不便的林母。
今日,雖還沒有完全安頓好林美雲和江山,但怎麼說也要擠出時間專程來感謝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