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彥聳聳肩,行吧,都不看,那他也不看了。
不能隻辣他一個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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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起上大課時,陳清棠繼續觀察沈鶴。
這個人還是沒什麼反應,對他跟平時差不多。
陳清棠摸不準沈鶴在想什麼。
下課後,寝室四個人還在教室裡,主要是魏彥還有一局排位沒打完,他非要打完了再走。
沈鶴他們就留下來等他一會兒。
魏彥邊打遊戲邊閑聊:“昨天我打球時,竟然有個男的來要我微信。”
羅新:“……給了嗎。”
魏彥呸了聲:“給個屁,哥鐵直。”
“我特麼,一開始還以為他是看中了哥打球的雄姿,想跟我約球呢。結果是看中哥的雞。”
“呸呸呸,彎撩直,晦氣。”
沈鶴停下筆,少有地八卦了一句:“你是怎麼發現他是彎的?”
陳清棠也看向他。
魏彥:“他一開始還挺正常的,誇我穿球服真好看,誇我跑起來像頭豹子好猛,誇我肯定很有勁兒啥的,腹肌肯定很整齊。”
羅新:“……”
陳清棠:“……”
……這哪裡正常了。
這簡直就差把‘我看上你的body了’寫在臉上了。
魏彥嘿嘿樂:“我當時心裡還挺美的,覺得,哼,有眼光,哥的帥氣連同性都為之傾倒。”
羅新:“……”
陳清棠:“……”
沒救了這個人。
治好了都會流口水。
魏彥臉上的笑忽然就垮了,唾棄道:“結果他誇着誇着,轉頭問了句——你玩兒小藍嗎,有号嗎。”
“我瞬間就想起新子說的話,我嘞個天!雷達狂響!吓得我捂住屁股蹿出五米遠,球都忘了拿轉身就跑了。”
羅新覺得好笑:“你之前還想看那種片兒呢,現實裡遇上一個男同就老實了。”
魏彥歎氣:“老實了,這回真老實了,别搞。”
陳清棠意味不明地看了眼羅新。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們寝室含gay量好高,看來魏彥的苦日子還在後頭。
這時,一貫遲鈍的魏彥忽然機敏了一回:“诶,小陳,你怎麼不問問小藍是什麼?你知道小藍?”
昨天他們談話的時候,陳清棠明明不在。
沈鶴筆尖頓住,也看向陳清棠。
陳清棠不看魏彥,卻盯着沈鶴,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吐出兩個字:“你猜。”
沈鶴目光像是被燙到了似的,猛然挪開了,手下的筆寫得飛快。
看他這個反應,陳清棠就明白了,沈鶴已經知道了他是同。
但具體的,心裡有沒有反感他、排斥他,怎麼想他的,這些還不好說。
魏彥:“我不猜,你直說呗——”
他還要追着問,羅新忽然打斷:“你的蘭陵王要死了。”
魏彥罵了句草,頓時全心全意投到遊戲裡去了。
等一局遊戲打完,他已經什麼都忘了。
單細胞的人生就是如此的簡單。
四人乘坐電梯下樓時,剛好他們這班電梯人比較多。
陳清棠先進去,一個人立在角落。
沈鶴慣常跟在他身後,把他護在自己胸膛跟牆壁間。
往常隻要他這麼做,陳清棠哪怕在人堆裡鼻子也不會太難受。
但今天陳清棠整個人卻很緊繃,好看的眉頭很輕地蹙起。
沈鶴以為他是不舒服,就往前一點,靠他更近些。
卻發現,他每靠近一存,陳清棠就會往後縮一寸,眉頭皺得更緊。
就好像……
就好像在抗拒他、排斥他。
一股不分明的情緒,拉着沈鶴的心髒往下墜了一寸,他終于問出了口:“怎麼了?”
陳清棠别開臉:“氣味,氣味不對。”
沈鶴:“什麼?”
陳清棠掀起眼皮,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你身上的氣味不對,跟以前不一樣,很刺鼻,讓我好難受。”
沈鶴瞳孔顫動,就那麼僵在那裡。
好半晌才消化了這句話,艱難地往後退了兩步,同陳清棠拉開距離。
陳清棠在男生清俊的臉上,看到了明晃晃的‘打擊’兩個字。
好可憐呢,都有些心疼了。
但同時陳清棠又好興奮,心髒難以克制地愉悅。
沈鶴嗓音都低落兩分:“洗衣液用完了,我換了新牌子。”
陳清棠:“啊……這樣啊。”
沈鶴喉結微動:“你,不喜歡這種洗衣液的氣味嗎。”
陳清棠抿着唇,緩慢地搖了搖頭:“香精味兒太重……刺鼻。”
沈鶴垂着眼點點頭。
陳清棠看不明白,點頭是什麼意思?
後來一路上,沈鶴都遠遠地跟陳清棠保持距離。
陳清棠更加不明白了。
這人,怎麼稍微逗逗他,還上脾氣了。
直到下午,沈鶴再來上課時,陳清棠發現——他換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