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你為什麼不害怕奴才。”
鳌拜自認為長相并非溫良和善,甚至有點兒兇惡,常年的征戰,更令他的周身萦繞着一股子肅殺之氣。
不說旁的孩子,單說說幾位阿哥。連裡面最穩重沉着的福全,當初見到他,都跟個小雞仔一樣,瑟瑟發抖的躲在太皇太後身後。
更别提餘下幾個膽子不如福全的阿哥了。各個像是老鼠見了貓。也就是現在年歲大了些,福全和常甯才沒那麼怕自己。
反觀福璟不僅不害怕,還會同自己撒嬌說笑,着實令鳌拜好奇背後的原因。
福璟歪着腦袋思忖。
除去那點子主仆情誼外,更多的應該是和經曆有關。
初見鳌拜,鳌拜救自己于危難,有救命之恩。二次見鳌拜,鳌拜亦是和和氣氣的同自己說話。至于第三次,則是要送馬給自己。
不論哪一次,鳌拜對自己都沒有一丁點的惡意。
這樣的人自己為什麼要害怕。
确定答案的福璟奶呼呼的回答:“因為鳌大人人很好。”
真是個新鮮的回答,鳌拜頭一次從别人口中,聽到用“好”字來形容他。
他臉上一閃而逝的驚詫,旋即輕挑眉梢,饒有興趣的看向福璟,“阿哥當真這樣認為?”
小家夥兒粲然點頭,臉上的笑跟蜜一樣,沁的人心裡甜絲絲的。
他站起身,連說帶比劃,聲情并茂的講述鳌拜入朝多年來的壯舉。
講鳌拜的豐功偉業,講大清有鳌拜是多麼的了不起,忽悠的鳌拜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福璟越說越起勁,甚至動了把鳌拜拉入康熙陣營的念頭。
以鳌拜手撕天地會的戰鬥力,莫說是三藩,怕是五藩來了,都能打的它俯首稱臣。
福璟似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喜的眨動眼眸,燦然的眸子宛若夏日懸挂在天邊的繁星,熠熠生輝。
打定主意後,福璟瞬間幹勁十足,花式吹捧鳌拜,吹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有的沒有的,凡是能想到的功勞,福璟全都按到鳌拜身上。
到最後,福璟不禁感慨道:“若是我能早出生個二十年,和鳌拜并肩作戰,見證鳌大人馬上的飒爽英姿,我都不知道,我将會是個多麼開朗的小男孩兒。”
鳌拜豪爽大笑:“這有何難?改日奴才同皇上說說,讓奴才教授阿哥騎術,阿哥自然就能見到來。”
由鳌拜教自己?
想到那個畫面,福璟臉上笑容一僵,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他牽強的扯扯唇角,讪笑着拒絕了鳌拜的好意。
“鳌大人日理萬機,這點兒小事便不勞煩鳌大人費心了。”
鳌拜沒聽出福璟話語裡的抗拒,但經福璟一提醒,倒是讓鳌拜想起來,他最近确實忙的。又要應付小皇帝,又要和索尼那個老匹夫鬥智鬥勇,的确沒時間給教福璟。
他頗為惋惜的說:“唉,一切都是為了大清。盡管奴才不能親自教導阿哥騎術,但阿哥如果在騎術上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奴才。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福璟笑着點頭,“好。”同時在心裡暗暗松了口氣。
吓死,差點兒又給自己找麻煩了。
不過經此一遭,二人之間的關系,無形中确實拉進不少。圍繞在他們中間那股若有似無的尴尬氛圍,亦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來福璟對鳌拜的初印象,全部來源于一本武俠小說改編的影視劇。
尤其是開場手撕天地會的那個畫面,令福璟記憶猶新,堪稱童年噩夢,也不知道清朝到底有沒有天地會這個組織。
福璟想着不覺問道:“鳌大人,你知道天地會嗎?”
鳌拜聞言面色一沉,一雙虎眸殺意乍現,“當然知道。”語氣更是要将人千刀萬剮般的陰狠。
天地會成立時間不詳,是民間一個很有名的秘密結社,以拜天為父拜地為母而得名。
成立以來,打着反清複明的旗号,洗腦了不少百姓為他們馬首是瞻,發動暴亂。
說是反清複明,實際就是利用無知百姓,牟取暴利。
朝廷曾多次派兵圍剿,絞殺幫派無數人,可他們就像陰溝裡的老鼠,怎麼殺都殺不盡。
不僅殺不盡,時不時還要賤兮兮的冒出來,秀個存在感。
真真是癞蛤蟆,不咬人,膈應人。
一提起他們鳌拜便恨得牙癢癢。
敏銳的福璟,嗅到了内裡的隐情。一個大膽的猜測,忽然在心裡隐隐浮現,更有茁壯成長的趨勢。
他拽住鳌拜的胳膊,興沖沖的詢問:“鳌大人可有和天地會交過手?會手撕天地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