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判官正坐在樹下的椅子上,面色有些沉重。
“上次你跟我說的那件事,我調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對方的蹤迹,會不會是已經投胎了?”
“不可能。”玄冥的嗓音冷冽,目光幽暗。手指間纏着一道細細的黑絲,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
沒有人能看到,小院的上方有一個陣法,籠罩着這裡。且不說那天那個惡鬼能不能得逞,就先說這個陣法都夠他破的。
“中元節快到了,許弋有的忙喽。”判官的語氣很像一位家長,為許弋操碎了心。“但是還好他的身邊還有你,要不然估計他早就要崩潰了。”
老者的聲音充滿滄桑,帶着深深的閱曆。玄冥想到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看到了老者身上的功德簿,滿滿一整頁。
他的懷裡抱着許弋,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求你救救孩子。”
那個時候玄冥剛剛踏入人間,他沒有一絲人性,可在看到許弋那張臉時他竟然答應了。于此同時,他也跟老者做了一個交易,許弋成年後要成為他的妻子。
兩人成婚那天,玄冥在許弋的姻緣簿上看到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自己跟許弋之間的羁絆早就開始了。
玄冥想想打了個響指,兩道身影顯現,他們身子僵硬的飄在半空中,神色呆滞
“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就守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及時告知我。”
“是。”兩道身影消失後,判官也起身準備離開。他現在這個崗位離不開人,再晚回去一會就要被扣工資了。
“我就先走了,許弋這邊你多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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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弋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暗着,他看了眼身上的毯子就知道玄冥又讓自己偷懶了。他下床走到門邊
院子的石桌上擺放着幾本泛黃的書卷和一壺剛沏好的茶,熱氣袅袅上升,在夜色中若隐若現。
搖椅上,一個身影靜靜地坐着。他好似沒有發現許弋醒過來一般,閉目養神着。
許弋特意放輕腳步聲,想要偷襲玄冥,卻不想沒吓到他不說,自己還被偷襲攬進了他的懷裡。
或許是玄冥在下面上班的緣故,他的身上一直都帶着淡淡的香火味,是許弋所熟知的味道。
“今晚怎麼沒有去上班?”在許弋的印象中,玄冥很少會不去上班,據說一天不去就會扣工資。
今天是滿月,坐在院子裡看着天上,感覺月亮距離他們很近很近。許弋的腰身橫放着一隻大掌,他不斷的摩擦着許弋的腰窩,帶着些許瘙癢感。
“休息,給自己放了個假,看到這麼美的景色,自然是舍不得離開了。”
小院子今晚很安靜,許弋突然想到自己跟玄冥剛剛認識那段時間,他的生活作息其實很糟糕。每天晚上熬夜學習店裡的事情後,白天還不補覺。
他喜歡到處走走逛逛,很難閑下來。玄冥則恰恰相反,他的時間觀念很嚴格,後來許弋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糕。
黑眼圈,眼袋,臉色到處都很糟糕。玄冥再也忍不住,直接請假每天跟着許弋帶着他修改作息。
忌生冷,忌辛辣,下班後必須要睡覺。早飯午飯晚飯都是玄冥出手,許弋感覺自己沒有自由了還跟爺爺抱怨。
結果爺爺幫着玄冥說話,有段時間許弋迷上了手遊,幾乎是吃飯的時候都要玩着手機。
人家什麼話都不說,直接把手機收起來。因為許弋的性格導緻他沒有什麼朋友,手機在他這裡就跟擺設一樣,後來玄冥直接不給他手機了。
許弋生氣的要跟玄冥離婚,當時的他氣話上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話的嚴重性。結局就是他被修理一頓,在床上待了四天,整整四天沒有出過門。
爺爺也不管他有沒有去店裡,許弋後來去店裡的時候都不敢跟爺爺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暴露自己嗓子還沒好的事情。
夏天的時候許弋跟喜歡抱着玄冥睡覺,也是他們睡睡頻率最高的時候。但一到冬天,許弋說什麼都不讓玄冥上床,就連屋内都不讓他進來。
因為玄冥自身帶的溫度太低了,就算是有空調暖氣都不行。玄冥有些郁悶,有媳婦卻不能抱着睡。
不知道是聽誰說的,他給許弋買了很多秋衣秋褲給他套上,還有厚厚的毛毛睡衣。許弋被包裹成了一個長條抱枕,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是問題。
最後在許弋強烈的抗議以及威逼下,玄冥不得不改變自身的溫度,勉強讓許弋接受。可睡睡就别想了,這也是玄冥這段時間要的頻率很高的原因。
“要到秋天了,玄冥,這是我們在一起度過的第三個秋天了。”許弋的嗓音慵懶,帶着些許困意。他把臉埋在玄冥的頸窩,打了個哈欠。
“是啊,許弋,我們還有很多個秋天呢。”玄冥話音落下,許弋已經睡着了。他湊過去給了許弋一個貼臉吻後,摟緊身上的人兒,自己也閉上眼睛淺眠。
月正準備落幕,冷白色慢慢褪去,金黃色的光芒從東邊升起,照在屋檐。
“叮鈴!叮鈴!叮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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