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解決,另一件事又緊接着湧上心頭——
他們今夜不做,那蕭玺野,為什麼要帶她上樓?
正凝眸思考着,太陽穴旁突然傳來“嘀”的一聲,她回過神來轉頭望去,是一隻溫度計。
剛剛離開的青年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到了她身邊,手裡拿着測量好的溫度計左看右看,表情有些沉。
“三十七度九。”
聽到那個數字,尹斂自己都懵了片刻。
在樓下胡謅亂扯的借口,沒想到真的應驗到了自己的身上。
“對不起。”
霍然想起什麼,尹斂的表情迅即由驚訝轉為愧疚。
“剛才還和你接吻了,不會傳染給你吧?”
“......你第一個擔心的是這個?”
蕭玺野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有時候真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他側身走去客廳中央的桌子,尹斂才看清那裡放了一隻醫藥箱。
原來樓上有藥,是真的。
“發燒,感冒,其餘沒什麼症狀,”他從醫藥箱裡拿出幾盒藥放在桌上,“這幾盒夠了,水在冰箱裡,我給你拿?”
蕭玺野認真說話的時候,聲音比以往低些,像被撥動的大提琴琴弦。
尹斂被他問得不知道怎麼回答,有些匆忙地站起身。
“不用麻煩你了,我家裡也有。”
他沒應話,隻是将視線從醫藥箱轉移到她的身上。
尹斂自覺有充足的理由,卻沒由來得被那雙眼睛看得心慌,猜想是自己說得還不明确。
“我們的關系,沒必要給我這些,現在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蕭玺野還是沒說話。
尹斂揣想是大少爺沒被這樣拒絕認為失了面子,于是再三道謝,站起身朝門走去——
“憐憐。”
沉抑的嗓音從身側傳來,她疑惑地擡眸,就感覺有什麼苦澀的東西混着青年的吻不容置辯地壓了過來。
她沒有防備,被壓得連連後退,蝴蝶骨靠在大門上。
腰後是門把手冷硬的金屬,身前卻是他灼烈的溫度。
尹斂輕聲嗚咽一聲,藥片混着津液被吞下,她不可置信地擡眸,恰好對上他沉靜的眼眸。
“我突然想起來了。”
他又叫她一遍,語氣愈發輕柔,口齒交纏間語氣含糊,燙得她唇珠微顫。
“床頭櫃裡,還剩一盒。”
最後的字句将尹斂的心震得發顫,她感覺到他的吻逐漸下移,從吮吻唇珠,到下巴,再到鎖骨以下發燙的肌膚。
“你上次買的,覺得還行,就多買了幾盒。”
他的吻落在了起伏處,尹斂猛地閉起眼睛,抓住他的頭發。
黑暗中,他輕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上面。
“看來以後得再多備一些才行,防止你中途跑掉。”
尹斂希圖負隅頑抗:“你不是才說過,沒說要做——”
“也沒說不做啊。”
......
騙子。
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尹斂隻覺得耳朵被雨堵住,顱内的理智似乎也在大雨如注的風暴裡飄曳。
漸漸地,腦海中的一些東西變得不那麼重要,因為有其他地方攥取了她稀薄的注意力。
強橫的,溫熱的,他的——
“蕭玺野,”尹斂用手背止住他親吻她嘴角的動作,用僅剩的理智好心告誡他,“感冒真的會傳染。”
吻突兀被止住,青年也不惱,開始一下一下啄吻她的手指,從指根一路到指尖。
尹斂被他吻得指縫微開,他就趁機用舌尖透過指縫舔舐她的唇瓣,弄得她唇上和手上都亮晶晶的。
“嗯,你說得有道理,”吻得盡興了,蕭玺野才煞有其事地回應她,要是聲音沒那麼啞,倒真像是知錯就改的乖學生,“所以......”
“藥我們各吃一半。”
唇舌被擠壓到再也無法閉合。尹斂沒想到,再感受到沙發的觸感,會是這個時候。
趁一吻間歇,她喘着氣,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在找别的話題。
“今天知道林雲瓊認識我,你好像一點也不驚——唔!”
隻是話剛綻露半句,又被迫吞回腹中。
蕭玺野吻得更兇,一手撐着沙發扶手,一手護着尹斂的頭不讓她磕碰到什麼。
她的發絲綿軟,随着動作,一下一下地蹭着他的掌心,以溫和輕緩的弧度,蠻橫無禮地激栗起他青筋血管的躁動,存心刁鑽到要灼燙他的心口。
尹斂選擇在這個時候提起第三個人。
顯然是太不明智的做法。
“專心點,憐憐。”
她的雙腿被他的固定着動彈不了,好不容易一顆藥被半渡半喂地咽了下去,失力地仰起脖頸望向天花闆,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
溘然聽到包裝撕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