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說着,眼眶又紅了起來,把夏璟言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前前後後都看了一圈,似是确認對方身體沒有問題,才又放下心來,說道:“陛下比着上次又瘦了,陛下有沒有好好吃飯啊。”
夏璟言無奈的任由對方推着自己轉了幾圈,笑道:“追風看着也瘦了,辛苦你了。這次是朕不對,讓你們擔心了這麼久。不過我在外面并受委屈,不用擔心。”
“陛下也真是的,陛下既然生氣難受,那就去罰王爺罰範太師罰那幫不懂事的大臣,把他們關起來打他們幾十大闆出出氣就是。陛下就是對他們太好了,他們才敢逼迫陛下。陛下怎麼能獨自痛苦那麼久。”
“哈哈,我把你們王爺打了,你難道舍得啊。”夏璟言玩笑道。
“舍得,有什麼不舍得!陛下就該好好的罰罰他!”追風氣憤道,“王爺他怎麼能這麼對你。”
“哎,好。”夏璟言一本正經的說道,“下次他再欺負我我就好好罰他。讓他知道誰才是天子。”
“就是。陛下就是太慣着王爺了。”追風點頭附和道。
“陛下此話當真?”一旁的林峥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一本正經的說道,“陛下若是要罰攝政王,不如這行刑之事就交給我們錦衣衛吧?錦衣衛對處罰犯人頗有心得,定能好好懲戒攝政王…”
“不行!”
“不行!”
林峥話未說完,夏璟言和追風的聲音同時打斷。林峥漏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嘲熱諷道:“陛下若是舍得處罰攝政王,哪還會搞出這麼多事。屬下毫不懷疑,陛下處罰自己都不會處罰攝政王。”
“…”夏璟言無言以對,沉默半晌後,心虛的轉移話題說道:“追風都到了,林指揮使還不去找人嗎?有林指揮使親自坐鎮指揮,朕才能放心。”
林峥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心思,無奈配合道:“是,屬下這就去。陛下且放心去休息吧,這天下就沒錦衣衛找不到的人。屬下一找到此人,就立刻派人通知陛下。”
夏璟言扭頭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三人,顧千城臉色暗淡,李伯、凡凡臉上擔憂之色未減,幾人看起來是見不到人不會去休息了,他自己更是原本就打算在這等着,雖有錦衣衛在,但人未找到終究是放不下心。
夏璟言說道:“去準備些茶水點心來,朕今晚就在這等着。”
“陛下在找什麼人?”追風剛來,還沒來得及了解情況,夏璟言遂将事情又簡單的說了一遍。
夏璟言說道:“這幾個月多虧有李伯照顧我,務必要将晚晚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原來如此,”追風對着李伯做了一輯,道,“多謝李伯照料陛下,王爺定會好好賞賜李伯的。”
李伯慌張起身,局促道:“使不得使不得,能服侍陛下,是草民的福分。”李伯說着,又要跪下。夏璟言伸手扶了下,溫聲道:“李伯不必把我當天子,像之前那樣便好。禮太多反而生分了。”
夏璟言說完又看向顧千城,說道:“顧兄也是,我說過,你是我的朋友,無論我是江言還是夏璟言,這句話都是真心的。”
顧千城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在想要稱呼對方時在皇上和言兄之間猶豫了下。夏璟言見狀笑道:“還是叫我言兄即可,我和顧兄是以江言的身份相交的,日後也希望顧兄能像對待江言那般對我,長安城已經有太多人叫我陛下了,但卻很少有人喊我言兄。我希望還能與顧兄以朋友身份相處。”
追風也點頭附和道:“陛下沒什麼同齡朋友,王爺為了讓陛下交些朋友費了不少力氣都沒什麼成果。既然陛下這麼說了,你便不必在意那些虛禮了。”
顧千城聞言,也放下了拘束,相比那個隻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天子夏璟言,他還是更習慣自己認識的那個江言。面前的這個天子,和自己聽說過的天子太不一樣了。他知道當今天子很他同歲,畢竟當十五歲時的少年天子登基之時,在民間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彼時,他也是十五歲,他很難不對這位和自己同齡的少年天子産生好奇。所以他早幾年經常會問去往長安做生意的叔叔們關于這位天子的信息。但…為什麼自己現在關于這位天子卻什麼也想不起來呢?顧千城努力回想了下,他确實問過很多次這位天子,叔叔們是怎麼說的?一個父母早逝的可憐少年。除此之外呢?好像就再也沒了。為什麼沒了?顧千城努力思索着當時的場景。終于,顧千城想起來了,不是他不記得,是他們隻說了這些。因為每每提到這位天子,叔叔們說了兩句之後就會把話題轉到另外兩人身上—已逝的先皇和正當權的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