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這兩字一出,昨晚淩亂的的記憶便如潮水般一下湧入腦中,但極其混亂不堪。夏璟晏沒時間整理思緒,追風的表現已經足夠讓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夏璟晏緊皺眉頭沖着追風問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你不知道嗎?!王爺!昨晚小皇帝和你在一起,小皇帝什麼也沒給你講嗎?!你怎麼能讓他走!”追風的情緒依然很是激動,語氣中甚至帶上了責問。
夏璟晏狠狠揉了揉太陽穴,腦子裡混亂的記憶模糊不清,夏璟晏終于從一堆混亂的碎片中想起來迷藥的事。
夏璟晏一把扯開被褥,起身快走走到桌子前,桌子上還留着昨晚看到一半的奏折和夏璟言帶來的酒罐。奏折被整齊有序的摞在了一側,酒罐和兩個酒杯卻依舊如昨晚兩人對飲般擺在桌上。
夏璟晏先快速拿起酒壺晃了晃,什麼聲音也沒有,酒壺空空蕩蕩。
“王爺你不會喝了一罐酒就醉了吧?!”追風看着對方拿起酒壺,不可置信的說道。
“迷藥。”夏璟晏将酒壺重重置于在桌上,陶瓷酒館與紅木桌面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小皇帝給王爺下了迷藥?!”追風詫異的說完,方才反應過來,此時最重要的不是迷藥,而是眼前發生的事。
“到底發生什麼了?”夏璟晏煩躁的說道,“我現在腦子太亂,昨晚的事還沒想起來。”
“哎,王爺,小皇帝他…走了。今日早朝,劉喜帶着小王爺去宣讀了聖旨,小皇帝留下诏書,立端親王為皇太弟,即日起右皇太弟監國,攝政王輔政。”
“陛下呢?”
“劉喜說陛下去民間微服私訪,體恤民情。但事情來的突然,很多大臣仍不能接受,範太師傅将軍都不相信。範太師還在安撫群臣,傅将軍讓我趕緊來找王爺。”
言言要走了。夏璟晏從腦子的碎片中又拾起一片。
夏璟晏深吸一口氣,壓下腦中傳來的隐隐疼痛,問道:“洵之呢?”
“傅将軍說小王爺或許清楚知道陛下在哪,跟着小王爺回宮了。”
“進宮。”
麒麟殿中,夏璟熠冷漠的看着夏璟晏、傅洵之、追風三人,一字一句的冷聲說道:“本王不知道哥哥去哪了,本王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璟熠,”夏璟晏也沉聲說道,“事關陛下安危,莫要置氣。陛下到底去哪了?”
“呵,”夏璟言冷哼一聲,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諷刺道:“大哥這個時候知道關心哥哥安危了?能傷到哥哥的,都在這長安城了。哥哥離開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大哥既然要與别人成婚,還關心哥哥幹嗎?大哥難道要把哥哥找回來,看着大哥與别人拜堂成親?大哥還覺得哥哥不夠痛苦嗎?”
“小殿下,”傅洵之忍不住打斷道,”子珩他也是被逼—“
皇兄想讓言言看着皇兄成婚,言言做不到。又一塊碎片飄來。夏璟晏再次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着鎮定,最重要的先把人找回來。
“和親之事可以取消,但國不可無君,陛下到底在哪?”
夏璟熠冷笑道:“和親之事當然會取消,哥哥不忍心傷害皇兄、傷害範太師,本王可不會。大哥逼走了本王的哥哥,難道還想妻妾成群、兒孫滿堂?”
“殿下,怎麼能這麼說我們王爺,王爺這段時間也很難受。”追風忍不住插嘴道。
夏璟言瞥了追風一眼,說道:“本王隻在乎哥哥的心情,大哥難不難受,本王一點也不關心。”
“哥哥在長安城有多痛苦,在這宮中有多痛苦,你們怎麼會知道?”夏璟言眼眶紅紅的,壓抑着又要湧上的淚水,”你們關心的隻有江山而已!”
傅洵之見對方強忍着淚水的表情,溫聲哄道:“小殿下,我們關心的這江山也是陛下的。範太師他們的這種方式确實欠妥了些,但還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陛下從小錦衣玉食,一人流落在外實在是太危險了,陛下若是想出去散散心,至少也要讓臣們保障他的安全。小殿下也舍不得陛下離開是不是?我們先把陛下找回來,其他的事可以再做謀劃。”
夏璟熠聞言表情松動了下,似乎在猶豫,但随即又惡狠狠的說道:“不要!哥哥說了不要大哥了!大哥根本配不上哥哥!哥哥是天子!哥哥想要什麼得不到,偏偏對大哥處處寬讓!”
夏璟熠說着大步走到一旁的書架上,一把拿起上面的一個黃色錦繡盒子,扔到夏璟晏身上,狠戾的說道:“哥哥不要大哥,也不要皇位!哥哥永遠不會回來了!這都怪你!本王不想見到你們!”
夏璟熠話落便大步流星的快步走了出去。他怕他再多待一秒,就會忍不住違背對哥哥的承諾,把這些欺負哥哥的人全都欺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