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璟言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窗外街道彩燈各異,絢爛多彩,行人熙熙攘攘,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安居樂業、民安物阜,這就是父皇想要的太平盛世嗎?皇兄把父皇的江山治理的很好。”
“天子之腳下,自然繁盛,但天下何止長安這一城,先皇想看到的是整個天下的太平盛世。”
“皇兄這是何意,别的地方的人民過的不好嗎?”
“哎,聽說了嗎,又發生旱災了,聽說越州已經好幾個月沒下雨,莊稼全都旱死了,今年怕又是顆粒無收。”
夏璟言、夏璟晏兩人座位前方,隔着一空桌,幾個布衣男子圍在一桌吃喝邊聊,桌上倒了好幾罐酒壇,顯然已經喝了不少了。
“又有旱情?”另一人接茬道,“我記得去年就有地方發生了旱災吧?”
“去年是幽州,而且是接連兩年都發生了旱災,”又有人接話道,“我有朋友是幽州的,聽說還餓死人了。”
“唉…”有人歎氣道,“你們說這幾年是怎麼了,天災不斷。”
“還能是怎麼了,老天不滿意,降下懲罰了呗。”有人譏諷的說道。
“哎,李兄你這是什麼意思?”
“哼,這你都聽不明白,你想想這天災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叫李兄的那人向上努了努嘴,說道,“老天不滿意那位呗。呵,要是先皇還在位,早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了。”
“李兄!”一人趕緊打斷道,“天子腳下,莫要胡說!哪有什麼天降懲罰,天災不可控制,曆朝曆代都有發生,隻是碰巧趕上這幾年了而已。”
“呵,張兄怕什麼,”被叫李兄的人仍不以為意,道,“當今天子隻知道玩樂,哪顧得上我們這些小人物。”
“李兄别說了!”又有一人打斷道,“當今陛下登基時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孩,你太苛刻了。”
“那也——”
“喝酒喝酒,李兄,别說了,來來,喝一個,喝。“
幾人的聲音清晰的落盡了後方兩人的耳朵裡。夏璟言出神的聽着幾人的對話,久久沒有動作。
“不是陛下的原因,天災無可避免。”夏璟晏輕聲說道,“是臣的錯,臣沒有處理好。”
“怎麼會是皇兄的錯。”夏璟言垂眸,低聲說道,“越州又發生旱情了?早朝時怎麼沒人說這事?”
“剛送到的,在陛下還未看的奏折裡。”夏璟晏說道,“明日早朝便會商議此事。”
“……”夏璟言突然覺得有點羞愧,自己确實不是個合格的皇帝,“皇兄想做皇帝嗎?”
“陛下!”夏璟晏壓低聲音,不悅道,“陛下隻想着逃避嗎?”
夏璟言低頭沉默,半晌後才低聲說道:“皇兄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陛下。臣不會做皇帝的。陛下也不比别人差。陛下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好嗎?”
“嗯…”夏璟言甕聲甕氣嗯了一聲,說道,“奏折…還剩多少份沒看?”
“不多,二十份而已。”
“啊…一共不才三十份嗎,”夏璟言小聲嘟嚷道,“怎麼一半還沒。”
夏璟晏聞言笑道,“陛下若是能把注意力放到奏折上,早就看完了。”
“還不是皇兄生的太好看了。”看着看着就被對方的臉吸引去了。
“那還怪臣了?”夏璟晏笑道。
“唉~”夏璟言長歎了口氣,“走吧,不吃了,回去看奏折了。”
“不差這一會,先吃飽吧。回去臣會陪着陛下慢慢看的。”
話音剛落,小二就端着飯菜送了上來。兩人不再說話,等小二全都上完退下之後,夏璟言才低着頭說道:“皇兄,我下午...那是氣話,我沒想趕皇兄走。”
“嗯,臣知道。”夏璟晏夾了菜放到對方面前,說道:“臣不會走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