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央央,要解氣去嗎?
從此謝玦灰暗的天空裡撒下了一束光。
這束光一直照耀至二十五歲也未曾熄滅。
邵康家人在後面叫罵。
他們有些懵。
從受害者一瞬間的變成了加害者的親屬,一群記者将邵康父母擁堵在一起詢問内情。
謝玦回到車上身上還有些冷意,他的耳朵凍的通紅,但是卻感受不到疼。
“你找我安排記者就是為了這些嗎?你知不知道你私底下見邵康父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他們情緒極端對你...”
方衍轉過頭沒有繼續說了下去。
謝玦低垂着眼,睫毛上有些濕潤,咬着下唇輕怵着眉頭。
怎麼擺出這幅可憐樣子...
方衍别過頭看向窗外。
那還是不說重話了,免得他又開始哭,方衍心想。
剛剛在那不是還挺張牙舞爪,回到車裡就蔫兒了。
謝玦沒能看出來方衍心裡的一堆小九九,吸了吸鼻子:“謝了啊,送我回去吧。”
他側過身閉上眼,眼下一圈青紫。
方衍瞟了他好幾眼,無法專注的開車。
手機一直發出震動聲,旁邊那人不舒适的悶哼了幾聲,方衍将手機調為靜音,忽略了幾乎刷滿屏幕的短信和電話。
“到了,醒一醒,上去再睡。”
方衍拍了拍謝玦的肩頭。
謝玦像是被驚吓到了,兩隻手蓋住頭部,做出下意識保護的動作。
他睜開眼看見是在車裡突然松了口氣。
“你怎麼把我送到這了。”
為什麼到方衍家門口了?
方衍突然僵住身子:“哦,我回來拿東西,你再睡會吧。”
他慌忙的解開安全帶進了屋内,不一會又拿出一個皮包出來。
“為什麼帶我來你家?”
謝玦精神了不少,想調戲調戲方衍。
“我隻是回來拿東西。”方衍目光一直盯着别處,愣是沒看謝玦一眼。
他像個幹壞事被抓包的孩子。
“是嗎?那你為什麼讓我上去睡?”
“再多說一句,你走回去。”方衍冷着聲音恐吓謝玦。
謝玦感到輕松了不少:“走吧,總在你面前這麼狼狽還怪丢人的,下次再來打擾你。”
方衍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什麼總在,也就這一次,以後...”
話音未落,謝玦突然打斷了方衍,他轉過頭,目光灼灼。
“不是哦,這是第二次。”
看着方衍一臉不知所雲的表情,謝玦轉過身繼續睡覺。
他從不屑于用舊情去捆綁人,方衍是自由的,他的愛亦是。
謝玦晃晃悠悠的下了車,方衍隔着一段距離目送。
那個清瘦的身影突然回過頭,寒風吹過他的發絲,讓吹向方衍的風混雜了一股茉莉香。
他站在風裡。
“方衍,發布會那天,不要去現場。”
謝玦又想了想。
他接着說:“算我求你的。”
方衍點了點頭:“好。”
那陣風将謝玦吹的越來越遠,消失在方衍的視線裡。
即使他滿腔疑惑,也沒有問出一句為什麼。
好奇一個人,探索一個人,就像捅穿了那層紙一樣的告訴對方。
我對你動心了。
方衍不想讓謝玦太得意了。
帶着黑色鴨舌帽的男人從一個角落竄了出來,生硬的到方衍耳邊說了一句:“那邊讓你回個電話。”
方衍打開手機,挨個查閱了短信。
長舒一口氣回撥了電話。
“喂,爺爺。”
“你回北京一趟。”
嘟——那邊果斷的挂掉了電話。
威逼的語氣。
像一雙手扼住脖頸。
像藤蔓纏住小腿。
又像一塊石頭壓在身上,到死也無法喘息一口氣。
方衍握住的拳頭砸向方向盤,直到手被皮具的縫線刮破擦爛。
如果沒有在謝玦那體驗半分快活,或許他真能就這麼麻木的當個傀儡。
每當這種時候,方衍總是格外的思念央央。
方衍時不時會想,如果央央看到了現在的自己,一定會很失望吧。
謝玦在室内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看向窗外。
方衍怎麼回事,車停着不動彈是在這當保镖嗎?
-你再不走我就進車裡親你了哦。
-貓咪表情包三連
沒過一分鐘,車尾氣謝玦都沒見着。
啧...這人。
怎麼越活越純情了,幾年前地下室一起翻雲覆雨的時候可沒這麼内斂。
現在親個嘴還要看他臉色。
讨厭鬼!
謝玦惡狠狠的撇了一眼開車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