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内一聲聲的抽泣聲回蕩。
怎麼老能看見自己丢人的時刻,方衍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謝玦擡起眼環視了這間屋子,他們一起生活過的房間,他除了這裡無處可去。
他突然很想見方衍。
“原來你真的在這裡。”
一陣寒氣帶着熟悉的香味充斥在整個房間。
方衍拖着行李箱,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謝玦既然提前知道自己會被網暴,不會回家那就隻能來自己家了。
這種自信其實他自己都不能理解。
謝玦紅着眼用力的抱住了方衍,雙手環的很緊,整個頭埋進了他的胸膛,像是要嵌入為一體似的。
身體還在顫抖的不停,歇斯底裡的樣子。
看着是受了好大的委屈。
“不...不是我...”謝玦哭夠了擡起頭盯着方衍。
“我知道。”方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腰。
謝玦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眼下青紫一片,本來就消瘦的人,現在看着更是和營養不良沒兩樣。
他将謝玦安置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水。
想了想又從櫥櫃裡拿出了一把檸檬糖放在了謝玦跟前。
看見謝玦喝了杯水又吃了糖,方衍長舒一口氣。
“你先把事情全過程給我說一下吧,我好讓王茹那邊做公關,現在網上也沒有人舉證,還有反轉餘地。”
“也沒什麼,就是在英國讀書的時候和邵康談了一年半的戀愛,分了之後他死纏爛打。”
謝玦木着臉停頓了會,又接着說:“前幾個月我才回上海的時候,他又給我打電話,威脅我,說不複合就跳樓。”
“回到上海有得罪什麼人嗎?”
這次的網暴事件絕對是有組織有規劃的,突如其來的新聞,還有邵康父母以及親戚居然第一時間去往了謝玦曾住過的小區舉牌申冤。
謝玦起身,他面無表情,腰杆也挺直了起來,沒有一絲頹意。
“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處理。”
沒等方衍開口,他走向玄關處突然回頭:“沒處理妥當,我會退出美術館的設計項目組。”
門将他們兩個人隔了開來。
方衍停下自己的手上的動作,他看謝玦有些鼻音,正在給他沖泡藥劑。
其實他想開口問問謝玦晚上吃什麼。
謝玦再次消失了。
他不想說出宋弈宸的名字,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他與宋弈宸之間的事情,方衍不應該受到牽連。
況且這些輿論其實幾個月就在國外發酵了,在國内爆出來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邵康的家人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明明在這段關系裡他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
謝玦一把抹去眼角的淚水。
哭哭哭!怎麼老流貓尿,真是不争氣!他心想。
“别流你那兩滴眼淚了,你嶽哥天使降臨。”
謝玦回過頭,一輛車停到了跟前,嶽謙透過開着的窗戶大聲嚷嚷着。
“上車,外面冷。”
謝玦委屈的噘着嘴,他拉起車門,竟然有些吃力,他才發現這些天都沒吃飯,肚子又突然響了起來。
嶽謙在車裡罵罵咧咧個沒完,幾乎是把所有的髒話全罵給了邵康。
“他*個了**,在英國那麼*的對你,沒有**報警就已經很**寬恕他了。人死了家裡人還反咬你一口。”
嶽謙氣頭上砸了一下方向盤,把謝玦吓得一震。
旁邊有個比當事人情緒波動還要大的,謝玦突然覺着也沒那麼難受了。
“那些網友一個個的,不認識你不熟悉你,啥也不知道的**的造謠,我這兩天一邊找你一邊在網上和人對線,和長越白班夜班颠倒着幫你怼回去呢。“
“昂,謝了啊兄弟。”謝玦有氣無力的敷衍了過去。
“你這幾天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啥時候能改改這毛病啊,遇到點事就躲起來。”
嶽謙敲了一下謝玦的頭,很是生氣。
“你他媽屬刺猬的是吧。”
謝玦沒有否認,不過事已至此,也該反擊了。
在車上給長越打了通電話,一頓數落之後,謝玦揉了揉耳朵。
“長越啊,你幫忙去警局去調那起我和邵康的民事糾紛的詳細資料,找到了發給我。”
電話那頭有些不可思議:“你确定嗎?謝玦,你能看到這些嗎?”
長越頓了頓又補充:“實在不行就再緩一緩,等一等,網友沒有記憶力,說不定這兩天...”
她話還沒有說完,謝玦便打斷了:“也該做個了結了,網友過兩天能忘了我,可是邵康的家人不會放過我。”
“你房間的陳設都還在呢,我一周一清理。”長越有些哽咽接着說:“随時回來都可以。”
謝玦也跟着一起紅了眼,嗯了一聲就挂斷了電話。
他看了看嶽謙,随即又有些慶幸。
謝玦不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