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屁滾尿流,拽着吳佟就往回家趕。
“膽小鬼。”吳佟嗤笑一聲。
“我才不是!”
餘懷生沒有喝完姜湯,吳佟檢查他捂着的杯子,帶着點威懾的意味盯着他。
“喝喝喝,我喝!”餘懷生憋着氣,一口喝完。
白淨的臉皺起來,他随意擦過唇角的水漬:“行了吧。”
吳姥姥拿出一床被子,鋪在吳佟的床上,他詫異,眼睛瞪圓了:“姥姥,拿被子幹嘛?”
“你會不會體貼人!外面台風那麼大!舍得讓懷生一個人回去?”
“就兩步路的事兒。”吳佟打心底裡抗拒和餘懷生身體接觸。
每一次的觸碰,吳佟都成了個怪人。
一個對自己好朋友有反應的怪人。
“姥姥,不用了,我才不怕呢。”
在說出這句話後的三分鐘,餘懷生背着包從自己家又跑了回來。
他敲開吳佟房門,淚眼婆娑,下唇癟着。
“我害怕。”
吳佟: ……
害怕你剛剛裝個錘子。
餘懷生一進門就往被窩裡鑽,被吳佟提溜起來:“小邋遢,你跑的渾身泥點子。”
吳佟拿起自己的一件幹淨t恤塞進餘懷生:“記得洗幹淨給我還回來。”
餘懷生把t恤甩一邊:“我不喜歡穿衣服睡覺!”
“必須穿。”
“穿了我睡不着!我不!”
少爺的脾氣說來就來,餘懷生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的幹幹淨淨,隻剩了條短褲,他鑽進被窩,掀開一方被角。
餘懷生拍了拍床。
“來,我們睡覺!”
一切看似正常的行為,在吳佟意識到自己是個怪人時,餘懷生的每一個舉止對于他來講都像是刻意的引誘。
他甚至開始懷疑餘懷生是不是故意的?
窗外大雨滂沱,拍打着窗,正如吳佟此刻的心,無一刻甯靜。
白皙光潔的胸膛,看着很清瘦,他的腰肢看着很軟,被子隻蓋住了背部的一半,微微塌下去的部位上面有一處明顯的腰窩。
像一隻眼,看穿吳佟的渴望。
他一定是瘋了。
吳佟木讷着臉,他把餘懷生的被子拉下,拿出一床新被子鋪上。
“我不習慣和人一起睡。”
他在撒謊。
“多睡睡不就習慣了?”餘懷生笑着把吳佟扯進自己被窩裡,眼梢彎彎,沒心沒肺的樣子,吳佟想給他來上一拳。
兩個人縮在一床小小的被子裡,誰都沒敢動,被子實在是太小,距離被無聲拉進,餘懷生覺得有些熱,他将窗打開一個小縫。
手放下時與吳佟的手碰在一起,餘懷生勾住他的小拇指,正如那天一起拉鈎般,他打量起這隻手。
來回捧着玩,興沖沖的開口:“你手指怎麼又直,又長的,比我長出一截呢。”
餘懷生将手貼着吳佟的手掌,兩個人的體型差顯而易見。
“你不困嗎?”吳佟吞咽了口唾沫。
“不困。”
餘懷生的眼眸在黑夜中閃爍着稀碎光芒,他笑着開口:“我以前啊,在北京,晚上總要抱着一隻泰迪熊睡覺。”
“就像是現在這樣嗎?”
吳佟看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對啊,我和你不一樣,我睡覺要抱着東西睡才踏實。”
“那隻熊呢?”吳佟問。
身旁人沉默了會。
餘懷生用被子捂着頭,悶着聲道:“我把他丢了,我不要了。”
哦,原來城裡的少爺會為了一隻娃娃熊難過。
餘懷生收緊抱着的手,吳佟的身體很溫暖,這份溫度将他托起,漂浮在雲端上,安全感充沛在一整顆心。
“好暖和....”
“你以前和你朋友也這樣嗎?”吳佟看着那雙半睜着的眼。
他的眼、唇、每一根纖長的睫毛,都近在咫尺,吳佟将窗開的大了些。
“和你是第一次。”餘懷生嘟囔着,他沒工夫多想。
一個被子很暖和,吳佟身上的氣息令他安心,像是身處寒冬裡的人自發取暖,這種舉止在他心中最正常不過。
“我也是...”吳佟隔了會才說出這句,他的心髒不受控制的搏動,他側過頭看了餘懷生許久。
明明有兩個枕頭,餘懷生非得枕在吳佟的枕頭上,不留一絲縫隙的貼近吳佟。
吳佟輕輕的将他的頭托起,試圖移開,餘懷生睡得半夢半醒,在他的手掌間蹭了蹭,臉頰溫熱。
有點像小動物般,你輕撫上去,他就順着你的指尖磨蹭,敞開了肚皮,沒有一絲戒備心。
吳佟輕歎了口氣,他又把餘懷生的頭放下。
“晚安。”
少年彷徨至深夜也未入眠,他不敢逾矩半分,這份肮髒龌龊的心思如果被餘懷生發現了。
吳佟就又會回到孤身一人。
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