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本擺在台桌上,電腦裡放着學校往年的課程。
蕭暮雨撥了頭戴耳機,總感覺悶得耳朵不舒服。
可能是緩考壓力太大了吧?
還是今天飯不好吃?
陸疏月怎麼人間蒸發了。
她有點煩心。
明明之前一天能碰見四五次。後面卻連續好幾天都沒再見過。
電腦裡高糊畫質的老師講述着函數和公式。
一邊草稿紙上是淩亂的推導過程,另一邊是推導後總結的章節知識大綱。
教材頁折了很多角,全是帶點拐彎比較經典的例題。
看到就讓人萎靡。
蕭暮雨拍了拍臉,認命在A4紙上寫下筆記。
愛咋咋吧,先考完再說。
緩考和結課考試接二連三應接不暇。
她也沒心情再關注其他,每天背着着包戴起帽子來來往往,低着頭都能想到公式定理。
考前十分鐘收手機放書包。
她正正好對完一套卷子的答案。
水筆沒蓋帽放在一邊,滾動了幾圈。
她胡亂把大堆紙張塞進書包裡,提起書包丢到講台角落裡。
題目并不算難,大部分都複習到了。
水筆在紙上刷刷地寫,她從未感覺這麼得心應手。
寫完擡頭看鐘,還剩四十多分鐘。她又翻看了一遍卷子,反複确認沒有漏題。
就這麼簡單?這麼迅速?
秒針依舊在滴答滴答轉。
蕭暮雨蓋上筆帽。那瞬間,仿佛清晨夾雜着朝露的風拂面而過。
不過那樣的感覺也就一瞬間,她要開始複習下一門了。
林瑤大冷天啃着冰棍,為她感到命苦。
“沒事的,雖然考試很多,”她語氣中透着淡淡的平靜,“但課也不少呀。”
“你是會安慰人的。”趙明悅頓了頓,跟狐狸說,“不過你今天可以休息一下。”
蕭暮雨這段時間的努力,她們都看到了。每天睜眼就是學,生無可戀的表情配上無神的目光,學不會就抱成一團安安靜靜地破防。
讓她們一度擔心她的精神狀況。
蕭暮雨一聽也是。
“那今天獎勵自己少跑一次樂跑吧。”
趙明悅:“……好好好。”
林瑤:“???你不是一天都不能少?”
蕭暮雨:“少了會怎麼樣?”
趙明悅淡淡講規則:“少十次以□□育扣分。十次以上直接挂科。”
“……”
蕭暮雨很郁悶地打開網課。
視頻跳回第一部分。她才反應過來這門已經考完了。
這該死的肌肉記憶。
她叉掉界面,搜索另一科的視頻網課。
突然想起趙明悅哪天晚上提過一嘴。
“每次九點跑步都能碰到陸疏月。”
她蹲着系鞋帶,挎個包就出門了。
“诶,你出門幹嘛呢?”林瑤問,“不都考完了?”
“跑步呀。”
“之前不都十點跑?”
“那是複習到十點,然後跑步透透氣。”蕭暮雨頓了頓,“現在考完了,可以早點跑。”
“天可憐見的。”林瑤說了句官話。
外頭天氣也不好,氣溫驟降,刮冷風,夾雜着刺骨寒意。
蕭暮雨穿着橙色衛衣,冷得雞皮疙瘩直冒。但沒想回去換衣服,兜上帽子繼續往操場走。
她跑了一圈又一圈,風越刮越大,零星夾雜着雨。
刺得臉生疼。
别說偶遇陸疏月了。操場統共就剩零星十幾個人,還都陸陸續續往回趕。
她還差一百來米的時候,那真正是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同之前試探的零星雨滴完全不同,這會兒雨連聲招呼都不打,大滴大滴潑了下來,在風中席卷一切。
蕭暮雨快分不清頭發鬓角處濕哒哒的是雨還是汗了。
操場也沒人,就剩隔壁籃球場還有人在冒雨打夜球。
傳來一陣歡呼鬼叫聲。
她拿下背包,無濟于事地擋了擋雨。
夜燈在雨幕裡有點陰森森。
路上空無一人,操場邊的無人售貨機冒着白光,目的性極強地照在那一方角落。
……
蕭暮雨跑了幾百米,早淋成落湯雞了。
實在不好受。
她邁着步子走過積水的路面,躲到屋檐下,扯了領子擦臉上的水。
雨沒有停下的趨勢,她頗有些無語。
命裡帶雨嗎這是。
最後還是室友發消息問她,雨這麼大怎麼還不回來。
她說了原因。
親親室友齊齊出動,說要給她送溫暖。
蕭暮雨遙遙一望,兩個人從黑暗裡出現,撐着把藏藍色的傘接她來了。
她飛奔過去:“嗚嗚嗚我愛你們。”
趙明悅對她的口吻頗為嫌棄,後退一步把新傘遞過去。
“嗚嗚……嫌棄我。”
趙明悅肯定:“對。”
“……瑤瑤你看她。”
“好好,快回去吧。”林瑤語氣一如既往溫和。
一回到宿舍,兩人就推着蕭暮雨往浴室走。
“快快,去洗澡吧,别感冒啦!”
蕭暮雨在狹小空間裡洗得昏昏欲睡。這段時間确實累狠了。
她洗完穿上絨毛睡衣,拖着步子走。半阖眼皮,昏昏欲睡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