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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森餐廳這個點依舊很多人,大半是聚餐的。
蕭暮雨驚奇發現依舊是之前的位置。
陸疏月早早點過菜,因為人還沒到就沒上。
她正同服務員低語說着話。
蕭暮雨在跟導員溝通她寫的材料。
那張不能修改,這張不能這麼寫……最後就是百分之六十都要重寫。
人不幸到一定地步的時候會笑一下。
陸疏月跟服務員說加兩道甜品,轉頭看她笑得悲苦。
“怎麼了?”
“完蛋了——”她拖着調調說。
陸疏月挑眉,沒繼續問,隻說:“忙完好好休息?”
蕭暮雨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抹茶提拉米蘇,嚴肅地說:“我列過了,要想補上之前的課程,每天得學七個小時,沒時間歇。”
陸疏月拿叉子挑了黑森林上的藍莓,微微點頭,這不就是歇嗎。
“你表情什麼意思!”蕭暮雨佯裝生氣,“我校園跑還沒跑,雜七雜八每天得忙九小時!”
想法被看出來,陸疏月沒在意,換個方式安慰她:“我也沒跑。”
她用叉子側面把三角蛋糕的尖尖切下,垂着眸思索怎麼開口。
桌肚裡除了沒用不看的教材,還鎖着好幾封寫毀的情書。
情書最終版她來來回回讀了很多遍,覺得太矯情,字裡行間全是希望兩方關系落實。
最後也沒遞出去,勸解自己的理由是當面說或許會更加合适。
兩人之間實實在在缺一場告白。
拖了又拖,斷了又斷。
蕭暮雨扯起包站起,收拾着材料。
她看着桌上繁複花紋漫反射的光,垂下眉想這次不會又要等下次了吧。
“導員讓我去找她,我晚點再過了啊?”
“蕭暮雨,我喜歡你。”
索性趁着頭腦發熱,趁着忙碌的喘息時間,來一場不鄭重的告白。
“啊?”蕭暮雨懵了,匆忙回了句,“也喜歡你喜歡你。”
說完材料也裝到包裡,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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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雨複印了一份新的材料,到辦公室改完格式寫完材料,下午繼續跑這棟樓那棟樓蓋章。
才忙碌完沒多久,她坐在路邊長椅上,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二十分鐘上課。
她隻請了第一節大課的假,于是收拾收拾又跑到教學樓繼續上課。
到處奔波,出體力出腦力,同時還給學校打印店貢獻GDP。
聽懂的都哭了。
蕭暮雨眼下發青,頭昏腦脹,肚子咕咕響。
她午飯吃得少,晚飯沒來得及吃,讓舍友幫忙帶回宿舍。
想到午飯,她吓得一激靈,她似乎把陸疏月忘在餐廳了……
她一邊發消息,一邊走到對面寝室敲門,敲完才想起來陸疏月這個點一般不在宿舍。
跟對寝的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她開口緩解尴尬:“我來找陸疏月。”
“她不在。”
蕭暮雨心裡默默回了句“猜到了”。
狐狸不吃葡萄:對不起!!!疏月!!!
狐狸不吃葡萄:我今天太忙了,從辦公室出來後就想着老師叮囑去哪交找誰,忘記了TvT!
狐狸不吃葡萄:你不會還在餐廳吧TvT,TvT。
月月:沒。
月月:早就走了。
陸疏月吃過晚飯,單肩背着包回消息,看見對方回複。
小木魚:那就好!
她确實沒等多久,過去一個小時就猜到蕭暮雨是忘了。
那時計較着她留下的那句話,也沒什麼心思想别的。
周飛說她在人前是根木頭,陸疏月現在卻覺得蕭暮雨才是。
木頭巧奪天工雕刻得那麼活潑可愛。
木魚變的吧?蕭暮雨。
她食指輕點給蕭暮雨的備注,能察覺到她對她不一樣,但說是戀人,亦或者暧昧對象,那種“不一樣”就顯得普通。
蕭暮雨絕對不是第一次說愛、喜歡,她也不會隻和一個人說這些。所以陸疏月分不清,她說的“喜歡”“愛”各包含什麼意義。
陸疏月在紙上潦草畫了幾道橫線。
花了很久終于想明白她和蕭暮雨之間的誤差在哪。
她不熱衷談喜歡,私自隻将喜歡講給唯一。蕭暮雨卻對誰都很大方,愛得大大方方,喜歡就是喜歡,讨厭就是讨厭。
但……為什麼要親她抱她呢?
狐狸變的人對這些很開放?會覺得很正常嗎?蕭暮雨對室友也這樣?也親吻?
關系不對等,是人與人之間不易察覺的情感錯位。一個人的無知無覺,卻是另一個人痛苦糾結的源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