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破壞門鎖的浴室門無法保持閉合的狀态,蒸騰而上的霧蒙熱氣順着縫隙溢出,遇到冰冷的牆面凝結起細微的水珠,自花灑上落下的水打在地上難免濺起水珠,飛到外面的公共區域。
透明的水痕在浴室門口緩慢蜿蜒。
“快點給我擦!”
白淨的臉頰墜着洇洇的潮紅,薇爾莉特憤怒地咬牙抓緊裹身浴巾,忍不住踢了一腳勇治發達的大腿肌,頤指氣使地指着地闆,命令他迅速把地闆上的水漬擦幹淨。
透明水珠順着寬闊的背肌緩緩滑落,被白色柔軟浴巾吞噬。
勇治臉上帶着一點委屈巴巴的神情,蜷縮起高大的身體蹲在浴室門口,拿着絲綢襯衫胡亂地在布滿水漬濕漉漉的地闆上擦拭。
柔軟光滑的昂貴襯衫被勇治攥在手裡像一塊皺巴巴的梅幹菜那樣使用,矜貴的王子哪裡做過這種事情,他的動作笨拙得可憐。
薇爾莉特踢着他的大腿,一邊指使勇治擦擦這邊,又擦擦那邊,活像是什麼惡毒繼母奴役灰王子現場版。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勇治鼓着臉,面色毫無變化不痛不養地抓撓了一下被她踢過的位置,看樣子是還有點不服氣——針對擦地這件事。
反倒是薇爾莉特自己受到了傷害,疼得她呲牙咧嘴,捂着腳單腳跳起,想要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緩解疼痛。
禍不單行,水痕漫延出浴室,昂貴的絲綢襯衫并不是那種可以拿來當做抹布使用的料子,勇治粗魯笨拙地擦拭下,也隻是讓那塊區域的水不那麼多罷了,依舊帶有斑點水澤。
薇爾莉特單腳跳行過那塊區域的時候不甚滑倒,疏于鍛煉的社畜,運動神經弱得可憐,她隻能驚呼一聲,像一根直挺挺的木樁眼睜睜看着地闆即将親吻她的漂亮臉蛋。
一點急救反應都做不到。
身後伸過來的長臂挽救薇爾莉特即将遭殃的臉蛋,薇爾莉特下意識松了口氣。
然後她反應過來,惱羞成怒,捏着腰間橫欄的小臂轉過身去,怒道:“都怪你!不然我也不會摔倒。”
薇爾莉特的思維線程就是,如果勇治不把門鎖捏壞,水就不會溢出來,這樣她就不用指使勇治擦地闆,她就不會去踢勇治,腳就不會疼,就不會滑倒。
但大腦很光滑的勇治跟不上她的思維,他摸着下巴皺起臉,腦袋頂上兩個巨大的問号旋轉,頂着怪模怪樣的表情進行思考。
思考失敗,勇治抓抓頭發,語氣天真:“但是,莉莉你不是很開、唔——?”
薇爾莉特頓時不感覺腳疼,撲過去,踩在勇治的腳背上,踮起腳去捂住他讨人厭的嘴巴。
“閉嘴!我不愛聽!”雙手狠狠捂住,語氣咬牙切齒。
勇治下意識扶住薇爾莉特的腰,眨眨眼睛,腦後張揚的發型彎出一個問号的弧度。
他身量很高,所以他的手也很大,一隻手的長度足以覆蓋女性的後腰。
薇爾莉特躲了一下,後腰隔着浴巾被手心的溫度暖得怪異。
“我要去椅子那裡坐着,你抱我過去。”薇爾莉特說的理所當然。
反正又不是在傑爾馬的領域,兩人的關系不是那種嚴格的上下級關系。
就算是在傑爾馬王國,她薇爾莉特也敢騎在上司頭頂作威作福!
穩當地坐在椅子上,薇爾莉特又去踢勇治的小腿,這次她學乖了,放輕了力道:“快點去擦地闆!”
但是語氣依然頤指氣使。
勇治再次抓起梅幹菜一樣的絲綢襯衫,聽話的蹲在地闆上擦拭起來。
薇爾莉特找茬,一腳踩住他光裸的脊背:“到底會不會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嗎?”
被女性踩在腳下的軀體主人頓住了動作,腳下的肌肉瞬間緊繃,又放松,接着繃緊,弓起的脊骨附着一股勁。
“好、好了!差不多了,你快去把衣服穿上吧,不要生病了。”薇爾莉特察覺不妙,縮起身子抓緊浴巾的結扣,結結巴巴。
勇治緩緩轉過身,他沒有站起來,反倒是将雙膝着地,膝行至薇爾莉特面前,堅硬的外骨骼好好地保護了他的膝蓋,就算是這樣的動作都沒有讓勇治的膝蓋浮現紅色。
“放心,莉莉,我還從沒有生過病。”完全渡過變聲期的嗓音慵懶黏膩,語氣悠然,勇治撫上薇爾莉特的小腿,慢慢地揉捏起小腿肌來,“像面團一樣。”
他扣住女性忍不住想要縮回的腿,态度強硬得将它摁在因為跪坐的姿勢,而鼓起的大腿之上。
“盡情踢吧,莉莉。”
勇治擡眼,藍眼睛緊鎖薇爾莉特有些緊張的臉龐,眼底盛裝着自然界狩獵者的神色,一邊說着,一邊向扣緊的、發抖的膝蓋湊去。
眼前發黑,一切天旋地轉。
薇爾莉特的心神浮浮沉沉。
劇烈的震動驚醒有些眩暈的薇爾莉特,潛艇内紅光大作。
“呃、夠了,停——!”腳踝的桎梏早已松開,薇爾莉特一腳踩在勇治的鎖骨上,随着潛艇的晃動搖搖晃晃。
但勇治屹然不動,他依舊跪坐着,退開臉,舔過嘴角的水澤。
“嗯?怎麼了?”
潛艇内部的操作台上,各類按鍵錯落的閃動,警報聲環繞不停。
“是被海王類襲擊了?還是發生什麼了,偏航了。”薇爾莉特盯着屏幕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