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保險起見,擊殺目标可以安排兩名狙擊手,也可以安排近身刺殺與狙擊手配合行動。無論是哪種組合,組織都會安排外圍人員對現場進行掃尾工作。
隻是根據局勢變化,進行掃尾工作的人員并不一定每次都能将所有痕迹都消除。
由于此時的科技水平限制,留下痕迹不一定能抓到兇手,有線索也不一定能指認出兇手。但若是在現場抓到一個正在掃除痕迹的可疑之人,那就可以跳過各種找線索找證據的步驟,直接從審問開始了。
組織能屹立在黑暗中半個世紀之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沒有被警方抓到馬腳。其對自身的嚴密掩藏态度決定了:成員能夠任務失敗,但絕對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暴露組織的存在。
成員被抓,自然是嚴重違反這兩條鐵律的情況。若是外圍成員,大概率是沒機會開口了——組織不信任所有能開口說話的人,隻有死人才能最好地保住秘密。
因此外圍成員進行掃尾工作時,往往以藏匿自身為主,消除痕迹為次要。選擇人員多以有理由出現在現場的陌生面孔。
整個日本如此大,就算東京是個人口極度密集的城市,以組織的體量,也不是每次都能安排到合适的外圍人員。
這麼一來,這次任務少則兩人,多也不過四五人。
雖然參與人數不多,但依然能排到大任務中。
若是一些小任務,往往隻需要行動組人員進行,或是将任務分成幾個階段,每個階段完成自己分内的部分也就罷了,不需要數人聯合進行。
【第一次行動就是大型任務……】諸伏景光暗自擔心。不過看降谷零的表情倒是以思考居多,沒有什麼擔驚受怕的樣子,似乎接到一個來自非法組織的任務并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壓力。
兩人一路疾行,成年後的大長腿邁出一步幾乎等于過去的兩步,目的地也在這樣的快速趕路中順利到達。
兩人的目的地一緻,至少指向的是同一棟大樓。諸伏景光注意到大樓的地址,正是降谷零卧底時曾給他展示過的,公安準備的安全屋。
若是讓諸伏景光憑空回憶,他都沒法将這棟大樓的具體細節記得如此清楚。隻是副本的形成機制結合了多個因素,恐怕是将現實本就存在的大樓與記憶中的相結合,最終形成了如今這棟建築吧。
既然是公安提供的安全屋,諸伏景光就安心不少。他與降谷零繼續一路向上,到了安全屋所在的樓層才停下。
整層一共有五戶,唯一标着“安室”的房門是鎖着的。主人離家,屋中沒有一個人,鎖門很正常。可問題是,他倆的口袋裡都沒有鑰匙。
諸伏景光找了一圈門口,幾個常用來藏鑰匙的位置都掀開看過,都沒有鑰匙。
可任務箭頭執拗地指着屋内,高頻率地閃着光,閃得諸伏景光的眼睛都發花。看着不像是能在門口糊弄一下就算完成任務的樣子。
降谷零也幫着找鑰匙,但公寓樓的門口也就這麼點兒大的地方,公安也不可能把鑰匙藏到别人家門口去,那麼鑰匙究竟會在哪裡呢?
降谷零突然将手從門前的投信口插了進去,這種老式的投信口處有個可活動的封闆,隻需要用東西推一下就會向屋内打開,露出投遞信件的位置。為了安全考慮,這種開口大都比較狹窄。小孩子或許能将整個手伸進去,但成年人最多也就塞進手指,到了掌指關節就過不去了,這手指還不能是過于豐潤的類型。
此時降谷零就是将手指插進了開口處,露出門口黑漆漆的一片。諸伏景光立刻明白好友的意思,将手電筒打開,對着門内照去。
在光照下,一根透明的釣魚線閃出了微弱的反光。
降谷零面上一喜,用手指将釣魚線勾了出來,再維持着投信口開啟的狀态,将釣魚線的剩餘部分一點點從門裡拉出來。很快,釣魚線的末端就從門内出來了,一把鑰匙正在其上晃晃蕩蕩。
不需多說,它正是房門鑰匙。
降谷零用它開了門,從門内又将魚線收了回去,恢複成他們來時的模樣。
踏入屋内,房間裡有着長期空置的氣味,溫度、濕氣與微生物在時間的作用下,産生出的沉寂氣味。
兩人沒理會到達任務地點後的變化,先屏住呼吸,趕緊沖到窗邊,把所有能打開的窗戶都開了個遍。直到兩人一人占據一扇窗戶,探着頭在窗外呼吸,這才有空互相談論兩句關于安全屋的維護保養問題。
“安全屋都是這種樣子的嗎?”沒有過去記憶的降谷零心有餘悸地問。
諸伏景光在窗外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頭上的灰塵趕跑,而後言之鑿鑿地回答:“不是的。不過這裡是你的第一個安全屋……有可能太久沒來了,公安方面沒有安排好定期打掃的人員吧?”
他的言之鑿鑿,在後半句也成了疑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