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強行告知組織的信息】
有了隔壁村長家的經曆,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已經對找到保羅死亡一事的線索不抱太大希望了。隻是出于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态,還是讓司機開車到了現場。
警戒線已經撤掉了,村子裡多少還有人唏噓幾句。他們口風一緻,都隻說保羅連自己的名字都改了,在東京開什麼酒吧,天天喝酒,把自己喝死了。
真的細問下去,求證警方關于急性酒精中毒的公告是否出來,又都避而不談,仿佛不理解似的。
“小孩子怎麼這點兒事情都不懂?喝酒把自己喝死了,不是酒精中毒還是什麼?這都要查?我們辛辛苦苦種田納稅,可不是為了讓警察分心在這種事情上的。”
出現了,經典的納稅人言論。因為日本賦稅較重,因此在公務員做出不符合大衆輿論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發言。
事實上農民的賦稅已經算比較輕的一群人了,隻是納稅人意識深入人心,才會時不時說上這麼一句。
諸伏景光拉住想要和人辯兩句以獲得更多情報的友人,趕緊離開了村子。
“接下去還要去哪裡嗎?”
諸伏景光報了自己在長野的家的地址,回頭去扯降谷零。
因為降谷零上車之後就滿臉寫着“不高興”,一副“我肯定還能問出點兒情報”來的不服氣樣子。
“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強,但現在我們不需要證據。”出乎意料的,諸伏景光說出了“不需要證據”這種不符合程序正義的話。
作為一個公安,這種行為确實存在,同時也需要承擔超出普通警察以外的責任。但諸伏景光會向降谷零強調證據的重要性,确鑿的證據是讓犯人認罪的關鍵,也是防止自己以正義之名行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
從執行正義的英雄變成使用私刑的罪犯,是警察擁有權利的同時也必須被遏制權利的理由。
有些話不方便當着司機的面說,諸伏景光借着扯扯衣服的小動作,拼命給好友發摩斯密碼。嘴上則轉變話題,說起一會兒和諸伏高明見面,去哪家餐廳吃飯,然後再去哪些景點逛一逛,最後還要先把兄長送回去然後再去機場的行程問題。
降谷零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變成一團糨糊,一邊要分辨摩斯密碼到底在發什麼字母,然後還要把字母拼成單詞,最後還要判斷這是日語還是英語,組成了什麼句子,一邊得及時回應諸伏景光的話題。
幸好關于行程的話題,他隻需要是不是“嗯”上兩聲就好,不然他都懷疑自己會脫口而出,把分析出來的單詞讀出來。
一段漫長的行駛之後,諸伏景光的雙線操作終于結束,降谷零松了口氣,終于明白諸伏景光為什麼不當着第三者的面說了。
不,先不說他聽到了什麼。首先,他竟然能解出這麼多摩斯密碼,還順利湊成句子聽懂了。不管正确率如何,降谷零已經感到格外自豪了。
現在的他,強得可怕!
嘚瑟一會兒之後,小朋友的大腦終于開始反饋剛才得到的句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有人暗處控制村子裡的人。】
連“有人”這個詞,都是用“you know who”來指代的。
降谷零能知道誰?他隻知道他們是追着從福利院出逃的組織實驗品來的,其中隻有三個可以指代的對象,“福利院”、“組織”和“實驗品”,福利院是個單純的非營利機構,實驗品沒能力一個人控制一個人村,答案就隻剩下組織了。
組織就這麼控制了一個村子?連那個爽朗過頭的村長大叔都變成這種樣子的,恐怕也被牽連其中……
不對,村長那樣子,根本不像被控制,根本就是換了一個人!那換了村長的也是背後控制組織的那群人嗎?
男孩抓了抓自己漂亮的金發,把自己變成了一隻金毛獅王。
“啊(→)啊(↘)啊(↗)啊(↘)!煩死了!①”男孩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再聽任何壞消息了。
諸伏景光失笑,他還沒說他們的行動可能已經被組織看在眼裡了。
身邊有這麼多與組織相關的人和事,完全避免本就不可能,如今更是已經走進局中。他們是小孩,還是展現出一定天賦的小孩,組織可能會以蒙騙、吸納為主。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組織做的事情更像是砸錢買下“人才”的暴發戶行徑,雖然不道德,但有效。有時候,還會有沖着錢自投羅網的人才主動找上門來。
他們不知道組織私下殺人放火什麼都幹,便隻覺得是商業行為。商戰之中互相挖牆腳,砸招财貓,拔網線,都很正常。
諸伏景光的思考在此停頓了一下,想到被他的郵件順利送出國的宮野一家。幸好宮野家去的是Z國,組織早年對這個國家不屑一顧,發現對方的經濟發展在十幾年間突飛猛進。再想出手時,那裡又開始了一輪輪嚴格的掃黑除惡行動。就算想要入局,連棋盤都已經被掀了,哪裡還來得及呢?因而無論現在還是他成為公安後的“未來”,組織對那裡的滲透都近乎為0,連來自那個國家的代号成員都沒有聽說過。
從另外個角度來說,那個國家來的人,如果真的涉黑,混的基本是跟腳來源于他們自己國家在日本的黑//幫,對日本本土的黑//勢//力也有超出一般概念以上的排斥态度。
明明缺乏社會道德,堕落為罪犯,卻又在奇怪的方面充滿了“正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