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前座的司機聞言看了一眼後視鏡,顯然,他也沒有看到什麼美女。似乎因為這個原因,之後的一路,司機師傅都有些怏怏不樂,仿佛錯過了什麼人生樂事。
再到臨富士山的小村莊裡,甯靜的村莊生活根本看不出前一天在附近才剛剛死了一個人。不知道村人們是單純以為隔壁村的歸村之人是因為喝酒導緻的酒精中毒死亡,還是因為生命的逝去過于平常,不會因此打擾自己的生活呢?
車子在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指路下開到了村長家門口,男孩還沒下車,村長就已經從屋裡迎了出來。他兩手交握反複搓着,笑得臉上的褶子和向日葵一樣,能夾上一臉盤瓜子不帶掉的。
“你們來了,快進來喝點兒奶茶,是學的你們網絡上特别火的那個配方。”
村長熱情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兩個孩子當自己兒子抱回去,讓剛下車的降谷零默默向後退了半步,這才整理好表情露出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村長大叔,我們後面還有事呢,奶茶就不用了,要不您給我說說昨天的事情。”
村長不想放棄的樣子,上來就抓着降谷零的小臂,想把人拖進房間裡。
降谷零比前兩年長高不少,但還是少年人模樣,身高體重都不及對方,一時不察就被往前拖了兩步。不過他畢竟經過了幾年的鍛煉,小孩子活動量又大,哪怕對方是經常幹農活的老農民,他的肌肉力量也并不比村長弱太多。
他兩腳齊肩站立,重心向後,手上更是發力想要擺脫對方的鉗制。
兩人竟然就這麼僵持住了。
司機師傅見狀立刻熄火,開了車門就沖上前。抓着降谷零的另一個胳膊,不讓孩子被輕易拉走,嘴上更是高聲斥責:“喂喂喂,你幹嘛呢?沒看人家小孩子不樂意跟你走嗎?”
諸伏景光沒有上前拉架,他身體素質與降谷零相差無幾——甚至可能還弱一些。他用電腦和伏案工作的時間比較長,遠不如空閑下來就喜歡滿東京跑,美其名曰收集情報的友人運動量大。
這種情況上去拉架,可能會成為另一個“人質”。
讓他皺眉留在車旁的主要原因是,他發現這個男人的動作有些違和感。衣服姑且不說,五官、身材幾乎都與昨天一緻,可就是從房門走出來到屋前園門的這麼幾步路,就能明顯看出他行走時的體态與昨天不同。
如果将昨天的他與今天的他進行比較,那就是久經鍛煉的斯巴達勇士和不怎麼運動的普通中年大叔的區别吧。
如果說五官身材有可能改變,體态的變化反而更為困難,能反映出許多問題來。
男孩産生了不好的預感,冷聲問道:“村長先生,您還記得我昨天與您的約定嗎?”
标準的敬語,用在幼對老的場合非常普遍。
村長聞言,一個分心,手下的動作一松,降谷零就這麼趕緊掙脫了出來。
沒有再去強行請人回家喝茶,中年漢子憨厚地笑了兩聲:“記得啊。你們是我們村的大恩人呐,這年頭可不比前些年了,賺點錢不容易啊。這不,要不好好招待你們,我都過意不去。”
似乎是在解釋自己态度為何如此前倨後恭,太……用力過猛了。昨天那位村長有點兒不拘小節,還有點兒過分直率,卻絕不像現在這樣唯唯諾諾,或者說“讨好”。
“是嗎……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去喝杯奶茶再走吧。司機師傅也來,可以嗎?”
在旁人看來,諸伏景光更像是接受了對方的無稽之談,竟然呆呆地就同意了對方的鴻門宴,還笑得格外無心機。
司機師傅立刻就着急起來,“小朋友,這人一看就居心不良。哪有直接就拖人家孩子進家門的!”
不能怪司機師傅有這樣的想法,老一輩經曆過幾次嬰兒潮,又感受到如今的少子化危機,明白一個孩子對于家庭和社會的重要性。誰知道村長是不是犯罪分子,這種人是村長,還可能意味着這個村子就是個犯罪窩點啊!
一瞬間,什麼拐賣孩子到深山,給惡毒的人販子幹一輩子活的凄苦新聞就在司機的腦中組成一部大劇,隻差沒有一個劇組拍攝出來了。
倒是降谷零默不作聲在一旁站定了,沒有跑遠,也沒有離開。脫離“險境”之後,他也察覺到村長的變化。更重要的是,他和司機都聽出村長話語中的,在他心目中聰明又有做警察經驗的諸伏景光怎麼可能看不出蹊跷來。
不過沒關系,他不明白的時候,隻要聽諸伏景光的準沒錯。
這會兒降谷零就在思考,諸伏景光到底為什麼說這種話,是有什麼打算嗎?
想通了的話,好友發動之時,他就能上手幫忙了。
哪怕是做幫兇,他降谷零,也要做個明白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