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琴酒跑了這麼多天,要找線索也沒那麼容易。】男孩丢下手機,剛才手頭上在做的事情也做不下去了。
976号究竟是什麼人至今也沒有個定數,諸伏景光隻能隐約回憶起對方的真實姓名是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那時候情況太混亂,沒能記下來。他也試圖用U盤将資料保留下來,看能不能帶出副本,顯然沒能成功。
他将自己柔軟的頭發揉亂,仰頭靠在椅背上,長長歎氣。
真是做什麼都不順,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天天這麼忙碌,到底在做些什麼。
頹喪片刻,想起父親在長野執教近十年的學校曾經發來過紀念合照,照片背後标注着所有在校學生和老師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小字中格外紮眼的“外守有裡”,從正面幾乎看不清她的面容。
如今溫馨的家庭,還有好友的陪伴。
也不是什麼都沒成功,不是嗎?
他又将自己頭發理順,恢複成那個溫文有禮的男孩。
還有太多事情要做,沒空讓他自怨自艾。
兩天後,降谷零剛走出最後一門考試的考場,松了口氣,就聽到諸伏景光從另一邊的考場跑出來,喊他的名字。
“zero!快走了。”
他的好友像是被惡犬追在屁股後面似的,一路飛奔而來,抓着他的手就往校外跑。
“怎、怎麼了?”
“我之前和你說過了,也和我爸媽說過了,今天去你家。”
“是啊……所以怎麼了?”
男孩從人群中擠出去,抽空回看了降谷零一眼,壓低聲音,做出口型:“副本。”
于是被惡犬追的人又多了一個。
兩人瞬間将考試成績扔到了腦後,書包都來不及背好,一路沖出校門,沖向回家的道路,沖向破案的道路。
“今天我們要調查什麼?”兩人的晨練頗有成效,這麼全速沖刺的狀态下,降谷零還有餘力問諸伏景光問題。
“松田之前讓我們調查養狗場的案件,先把這個解決了,還有餘力就查一下疑似那個人逃跑的福利院。”
“一天可以進行兩次嗎?”降谷零有些驚訝。
說實話,最初副本以小遊戲為主的情況下,一天進入白霧空間數次的情況不在少數。隻是每個副本都在數分鐘就結束了,最多也不多數十分鐘。哪有現在每天還沒睜眼就要先進去家園系統7天來得久。
就光次數來說,兩次哪算什麼問題。
不過,在進入副本之前要先處理堆成山的郵件。充足的情報能降低通關副本的難度,還可以減少情報的重複,獲得更多破案的可能。
諸伏景光現有的情報來源各有千秋,報社、新聞社方面傳來的信息多以官方口風為主,偶爾有些小道消息,需要付點兒小代價。狗仔隊、偵探和流浪漢給出的信息一般以附近的聽聞為主,有一定準确度,但有限。他給附近的小混混酬勞以換取的情報則多是幫派傳聞,這種的準确度就要打個問号。
實際上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附近街區還有關系不錯的小夥伴,經常在外玩耍的孩子,隻要給點兒零食糖果就能得到一些家長不注意被小孩兒偷聽去的消息。隻是這些孩子年齡大都和兩人相仿或是更小一點兒,小孩子不會撒謊,隻會胡說八道①,這就更需要鑒别情報的有效性了。
這次的案件發生在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家附近,也就是米花町片區,與諸伏景光家頗有一段距離。普通小孩子的行動軌迹很難到達那裡,因此可以先把附近小朋友的情報排除。
事實上,因為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少有會使用郵箱的,諸伏景光的郵箱裡并沒有來自他們的郵件。
超過99封的郵件中,來自橘憲介的情報最為有針對性。諸伏景光在接到松田陣平委托的第一時間就拜托了對方進行調查。
諸伏景光雖然對橘憲介的為人感到不恥,不過兩人的合作出乎意料的穩定。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金主對拜金者的魅力有多大,也許隻有橘憲介本人才知道。
此次,這個男人也給出了詳盡的答卷。
養狗場因為經營不善,在年初倒閉。入不敷出的養狗場主人到處借高利貸,拆東牆補西牆。利滾利之下,很快就陷入了絕境。
據山腳下商店街某店主稱,曾經看到多輛不同組織的車進入養狗場讨債。逐漸地,來的車子越來越少,最後變成固定的某輛車前來了。
而橘憲介所委托的偵探則給出具體信息,原本的欠債逐漸從多個組織彙集到同一個債主手上,是烏丸财團名下的某銀行。據稱該銀行不止一次出現過給客戶放高利貸的情況,貸100萬放80萬的砍頭息也不在少數。
看到這封郵件,諸伏景光與降谷零就都沉默了下來。
這是上天都知道他們要對付烏丸财團,這才将對方的各種罪證交到他們手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