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裡說的‘那個孩子’和‘司機先生’是誰啊?”降谷零見諸伏景光似乎沒有理解自己的問題,指着信上充滿感謝情意的字句,劃拉了幾個讓他在意的字眼。
諸伏景光這才想起來,之前他防了組織一手,拜托黑羽盜一幫忙盯着宮野診所。
他這麼對年輕的魔術師先生說道:“如果發現周圍有不正常的盯梢情況,請務必讓他們盡快離開,越遠越好。”
當時他們才與魔術師先生建立起合作意向,他與降谷零忙着進行各種事情的調查,實在分身乏術,這才有了這份委托。他給松田陣平和黑羽盜一拉了小群,因着萩原研二還是個無法獨立離家的小寶寶,班長遠在北海道,便沒有将其他人扯進此事。
沒想到時隔近一年,在諸伏景光自己都已經忽略了這件事的情況下,竟然得到了反饋。
“宮野醫生還給了我們電話哦。”降谷零的語調有些怪異,諸伏景光擡頭看了好友一眼。金發男孩居高臨下的視線中,帶着似笑非笑的揶揄。
乍一眼還真有點兒波本的樣子。
黑發的男孩趕緊雙手合十,從下向上的仰視,使得眼尾上翹的貓眼兒像是帶了120%的歉意,“抱歉!我忘記和zero說這件事了!”
“哼!”
看來降谷零這次是真的很生氣了。
“下一次絕對會和zero共進退的!”
“hiro你居然還想有下一次?”
“……抱歉,沒有下一次!現在離開zero,我都沒法調查案件了!我們是最重要的戰友!”
降谷零之前就看過了信,估計早就生過氣了,這會兒也就是表示一下态度罷了。他哼唧兩聲,聽到“戰友”兩字嘴角就已經忍不住向上揚起了。
“看在hiro這麼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了。”金發的男孩努力抿唇,壓制着笑意,“以後無論什麼調查,一定一定要帶上我一起哦。”
諸伏景光用力點頭,露出笑模樣來。“我對你沒有任何隐瞞,記憶也好,能力也罷,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知道我的一切。”
降谷零嘿嘿笑了兩聲,揉了揉鼻子,驕傲地昂起頭,“必需的。”
剛剛還在努力争取着危險的調查工作,要和好友并肩而戰,這會兒就又展現出一副小孩兒性情來。
諸伏景光失笑,“這個,我也沒有想要瞞你。真就是忘記了。”
既然已經原諒了好友,降谷零便一揮手,将此事揭過。“hiro身體穩定下來了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雙人通關了?”
他們至今也隻進行了一次雙人副本,緊接着就是副本升級,而後諸伏景光就發現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力氣了。保險起見,兩人共同通關副本的計劃便停了一段時間。
“這倒沒什麼問題……zero想要利用副本知道什麼呢?”
“很多啊。上次基地裡的試驗品被安置到福利院去,他們是不是全部存活的試驗品?各自的身份又是什麼?會不會……”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到了這裡就完全聽不清了。諸伏景光詫異擡頭看過去,降谷零這才恢複正常的聲音,繼續說下去:“會不會有其他人擁有過去的記憶呢?”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了四個擁有過去記憶的人,那麼再多幾個也不稀奇。
諸伏景光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從未想過這件事嗎?不,他從一開始就曾經思考過,如果組織中有人擁有過去的記憶,那麼“蘇格蘭”是否會被提前處理掉呢?
就像他現在就想着将未發生的案件扼殺在萌芽中,忠于組織的人也完全可以将“未來”才會進入組織的卧底殺死。無論他們來自哪個國家,無論他們是正義的或是邪惡的,隻要曾經存在于那人的記憶中,暴露了身份的卧底都有生命危險。
他看向降谷零,想起伊森·本堂以及隻在他面前暴露了卧底身份的赤井秀一。
如果組織中真的有這麼一個人,那他諸伏景光絕對會第一時間被揪出來,随後與他關系密切的降谷零也會暴露身份。
不,不會的。
為了執行潛入任務的公安訓練在此時發揮了作用,諸伏景光隻用了一瞬間就恢複了正常,甚至能對降谷零微笑着說:“真是被zero的假設吓到了。幸好我暴露公安身份的時候,并沒有暴露真實的姓名。”
他指着自己的手機,比出射擊的姿勢,“有着公安線人、家人和好友信息的手機也被順利處理掉了。”
故作坦率的男孩回視好友,“還是說,zero想起了什麼嗎?關于我不知道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