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一群小孩子呢?
“先觀察一下吧……”貓眼顯示出主人情緒低落,但很快又堅定起來,“他們的年齡都沒到……”
諸伏景光指了指法律詞條,表示兇手都未到能追究殺人的年齡。
事實上,那些孩子也隻是為了生存。他們是被逼無奈,真正的兇手應該是逼迫他們拿起兇器互相厮殺的組織。
不過有了如此遭遇,确實需要及時進行心理幹預。
諸伏景光想起他第一次遇到案件的時候,警方對于小孩子的心理狀态格外關注的樣子,覺得成年人應該比他更早想到這些。
隻是思緒偏了一下,再回神時,電腦屏幕上已經顯示出福利院的地址。
降谷零湊過來與諸伏景光一起看,他小聲地念了一遍,有點兒疑惑地抓了抓頭發:“這個地址,是不是有點兒眼熟?”
諸伏景光的眉頭舒緩了些許,“确實眼熟,松田和萩原的家就在這附近。”
重活一遭,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住處換了地址,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改變松田陣平父親曾經蒙冤的過去而搬的家。諸伏景光沒有想過自己給兩位好友的委托也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了些許改變。
不管怎麼說,過去警校同期就在目标地點附近。可靠的人選、便利的交通,似乎不拜托他們幫忙調查都不合理。
諸伏景光立刻編輯一封郵件,以該福利院經濟狀況似乎不善為由,希望拜托兩位好友幫他們捐款。同時也将自己調查的事情起因經過詳細描述,附上未來組織成員的外貌特征。最重要的是,希望他們提前注意起最危險的人物——琴酒。
前世時,當諸伏景光和降谷零進入組織,還是外圍成員時期就已經聽聞琴酒的大名。這位組織第一殺手看着年齡不比他們大多少,甚至有可能還沒有他們大。但在組織中的時間已經很久,深受BOSS的信任。
當時有傳言,稱琴酒是組織二把手的有力競争者,是實幹派的代表。
先不說組織中的傳言可信度多少,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琴酒在組織中的時間是有限的。他的年齡擺在這裡,哪怕從出生就在組織裡,也無法與高層的老頭子們相比。
而如今的情形,琴酒可能還沒有獲得“GIN”的代号,或許還是組織的外圍成員,一個實驗品。
有沒有一種可能,提前将組織未來的NO.1殺手策反,組織他造下更多殺孽呢?
或者,如果他已經無法改好,那就将一切危險扼殺在搖籃裡。在殺手還未成長為合格的殺手之前,現将他處理掉。
諸伏景光的身上開始蔓延出一絲肅殺,作為狙擊手時的殺意醞釀,将他身邊的降谷零吓得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直到郵件發送成功,發出清脆的“叮”一聲,諸伏景光才恍然回神。
他竟然被勾動了殺意,前公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捂臉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不一會兒,輕柔的碰觸帶着熟悉的沐浴露香味落在了他的頭上。降谷零帶着明顯的擔憂神色,撫摸着諸伏景光的黑發,小手落在好友的背上,順着背脊來回輕撫。
見諸伏景光的情緒好一些了,男孩一把抱了上去,将好友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他像是照顧小嬰兒似的,輕輕拍着諸伏景光的背,口中說着“不怕不怕,乖乖。”
真的把身體同齡、内心成年的小夥伴當作小孩子哄了。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zero……你在做什麼呢?”
“emmm……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應該這麼做。”
降谷零沒有松手,還輕輕摟着諸伏景光,将自己的體溫和充滿生命力的“咚咚”心跳聲傳遞過去。
諸伏景光也安靜了下來,閉上了眼睛。鼻尖萦繞着自己使用了相同沐浴露的香味,人類溫暖的溫度将躁動的殺意撫平。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輕松起來。
降谷零輕笑出聲,手又回到了諸伏景光的頭上。男孩撩起好友的一縷黑發,像是找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玩具。
“hiro的頭發毛茸茸的。”降谷零說道。
“你的不也是嘛。”諸伏景光無奈,從好友的懷裡掙脫出來。進房間時已經消退下去的紅暈又染上了臉頰,這回究竟是害羞還是單純熱着了,也許隻有窗外的月光知道。
諸伏景光很高興,他的好友如今正在身邊,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在。
【zero一直是我的指路明燈,】諸伏景光這麼想着,【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
從前世延續到今生,從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直到今時今日。
哪怕諸伏景光已經比降谷零多了一世的記憶,更成熟更冷靜還更有經驗,依然被這一抹光華照耀着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