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隔空指着一個個瓶瓶罐罐,有些口味讓人懷念,有些口味奇奇怪怪。終于在一堆口味中挑出兩罐,一手拿着一個易拉罐,還沒定下究竟要買哪個的時候,便利店的門再度打開。
進來的不是伊達先生又是何人。估計是擔心小孩子離開自己的視野太久,他丢下了老友,還是追了上來。
【這個畫面,好像有點眼熟……】
正這麼想着,緊跟在伊達先生之後,一個渾身血迹的男人手持木刀沖了進來。
“都給我把錢拿出來!”男人胡亂揮舞着武器,聲嘶力竭地兇狠吼叫着,仿若發狂的野獸。
怎麼看都是已經傷了人的歹徒,無論是店員還是顧客,便利店中所有人都驚恐地後退,随後又被劫匪揮舞着木刀驅趕。
随着人群被驅趕到櫃台前,伊達航用眼角餘光觀察劫匪情況。手持木刀的姿勢不能說專業,隻能說毫無訓練痕迹。
如果和身為刑警的父親配合,要制服一名劫匪并不困難。
盡管隻有8歲,伊達航已經身高160+厘米,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不說,在成年男性面前也不遑多讓。至少,此時的劫匪估摸着也就165厘米到175厘米高,體型差距并不明顯。
考慮到他與父親都接受過警校訓練,重生之後他也保持着做農活、搬運貨物和适當的體能訓練,他的父親更是正值當立之年。别說二比一的對決之下,勝率極高。他甚至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解決兩個這樣的歹徒。
正想給父親打手勢,卻見歹徒竟向着擠在牆角的一名女性顧客走去。不知對方是見獵心喜還是有其他意圖,伊達航直覺不能讓他靠近人群。
若是讓歹徒劫持人質,制服歹徒的過程中就很容易使周圍的人受到傷害。
顧不得考慮太多,伊達航将手中的飲料罐向着歹徒腳下一滾。注意力沒有集中在腳下的劫匪一腳踩在了金屬易拉罐上,随着撲哧一聲響,帶着二氧化碳的液體沖破變形的罐體,噴射而出。
踩中易拉罐的劫匪失去平衡,向後一個踉跄,向着貨櫃之間的夾層倒去。
伊達航眼疾手快,雙腿發力,如同箭矢般疾射而出,手掌如刀,在男人倒地時一掌劈在其颌下。歹徒瞬間沒了聲息,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伊達先生看着兒子的動作睜大了眼睛,不過反應倒是沒有慢下半分。他順手抄起貨櫃邊放着的一次性紮帶,将歹徒的手反剪捆綁,雙腳也一并綁了。
此時他才有空看向兒子,同時叮囑店内的其他人:“别随便亂動,歹徒還有同夥。”
【是了,這個事件,我曾經遭遇過。】
伊達航終于想起前世時他與父親關系惡化的源頭,曾經誤會父親是個懦弱的男人,不配成為警察。直到上了警校,才在同期好友的說明下釋懷,彌補了與父親的關系。
【我記得那個時候,萩原研二說他也在現場。】伊達航在人群中掃視,并沒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人群彎着腰,在貨架間穿梭。便利店店員指了後門的方向,方便疏散人群。
伊達先生早就與老友聯系,确認便利店外停着的車上還有兩人,應該與進入店内的歹徒是同夥。
伊達航沒有随人群離開,他潛伏到便利店門口的貨架前,靜靜地等待着。但凡店外的歹徒進入店内,他就能與店内外的警員裡應外合,将兩人一并拿下。
不過這次伊達航想多了,伊達先生的同期們可都是工作了近是十年的老手了,還占了信息優勢,哪裡還需要一個小學生出手。
隻是一個照面,車上的兩名劫匪就被拉出了車外,一個個被擒拿術控制了雙手,不得不面朝大地反省了。
伊達先生拖着依然安詳“沉睡”的歹徒走出便利店,将此人與他的同夥丢在了一起。
瘦高的男人看向已經到自己胸口的男孩,上上下下地看了半晌,哼笑出聲,“航,我記得你說想要單獨去見朋友?”
伊達航不明白老爸的态度為何如此怪異,隻單純對他的問話點了點頭。
男人從錢包中抽出幾張福澤谕吉①,塞進兒子手中,而後輕輕拍上小家夥的腦袋,一推,“去吧,玩你的去,别幹擾大人們的娛樂活動。”
就這麼把八歲的兒子給打發了出去。
伊達航站在路邊,看着幾個警察抽着煙,讨論着休息日天降功績,仿佛看到了進入工作崗位後的自己。
他轉身離開,也踏上與好友會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