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為了找到更多篩選條件,連加茂夜夜子的私人郵箱都查了一遍。最新的動向是,她父母的醫療賬戶上有身份不明的好心人預付了500萬日元,他們的擇期手術都在準備中了。
根據賬戶餘額變動時間反推這位好心人,鎖定了一位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性。根據一路上的監控,找到了他所開的車,又從車牌号調查到了車輛擁有者。
然而兜兜轉轉這麼大個圈,查到最後發現該車輛屬于烏丸銀行集團用車,屬于公司的商用車。這麼大個銀行,屬于公司的車說多不多,一共也就17輛。公司内部人員使用得不多,主要是用來接送顧客的。如果碰到有預約的大客戶,烏丸銀行總務部門會聯系有合作關系的租車行租賃豪車。
去掉兩輛名義上屬于公司,實際是董事長和董事長夫人的愛車之外,其他車輛的鑰匙都在對應的司機手中。
使用車輛這種事,每天在公司内部的登記表上會有記錄,以便銀行内部人員明晰動向。但空閑的時候,司機偶爾公車私用,也沒人會追究。
出現在醫院的這輛車,在烏丸銀行公司内部記錄中有責任司機的姓名。單看照片,與視頻監控中的人外貌大緻相符。
車輛出現在醫院那天,該司機有出車任務,負責接送董事會一名新上任的董事。醫院停車場的監控攝像頭分辨率不高,不過能看得出,司機從醫院離開後來到停車場,上車的時候,車後座是有人的。
按現在的證據鍊來看,這位名叫平川勇人的新任董事是現階段嫌疑最大的人了。
諸伏景光打了個呵欠,艱難地撐起眼皮。小學的課程太簡單,實在難以刺激他的腦細胞。
眼皮逐漸變得重若千斤,睜開眼睛這個動作變得越來越困難。終于,如同貓兒般的眼睛閉了起來,諸伏景光雙手遮住眼睛,在課堂上睡得昏天黑地。
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降谷零打開飯盒,将食物放在他鼻子下的情景。
諸伏景光擡起頭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在降谷零不贊同的目光下逐漸清明。
“抱歉,我太困了。”男孩揉了揉眼睛,還是一臉困倦。
“……老師剛剛喊了你好久,你完全沒醒。”
諸伏景光的耳朵都紅了,震驚地看向好友,“哎?老師叫我了嗎?”
金發的男孩沉重地點頭,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全班同學都看到了。”
諸伏景光,從上輩子開始就是個好學生,從沒在上課睡覺的記錄在今天被打破。
沉浸在羞澀中,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餐,諸伏景光又崩潰了一會兒。釋放完壓力之後,他迅速恢複成平時的模樣,把這事強行扔到了腦後。
有了上課時的睡眠補充,諸伏景光的精神好了不少,他在下午的課程裡計劃好了放學後要做的計劃表,一如既往地翹掉社團活動,沖回了家裡。
他今天開始要着重調查使用車輛的行人董事平川勇人的活動軌迹,看看他與加茂夜夜子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出現過交集。
降谷零陪着他調查了幾天,早就疲了。白天的時候他需要認真聽課,可不敢睡覺。連軸轉了幾十個小時,這會兒看着電腦屏幕都在打瞌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每次在發絲接觸到鍵盤的時候又奇迹般地略微擡起了頭。
諸伏景光一邊點着鼠标,一邊伸手搖了搖降谷零,“zero,困了就去睡吧,今天不用你幫忙。”
降谷零勉強眯縫出一條線來,讓眼睛看清面前的景象,而後跌跌撞撞地摸到床上,一頭摔進了柔軟的床鋪中。
小孩子熬不得夜,可惜他因此錯過了現場觀看好友抓到加茂夜夜子和平川勇人曾經見過面的線索,并從千頭萬緒中理順證據,将兩人的行動軌迹完整拼湊起來找出破綻。
降谷零隻能在第二天一早醒來,還在擁抱陽光的時候,就聽到門外警笛響個不停。街道上警車穿行在上班的車輛中,速度非常快,響着警笛,正在追隊伍最前方的車輛。
降谷零還是第一次看到東京街頭居然也能飙出風馳電掣的感覺。在如此擁擠的車流與人流之中,領頭的車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各種甩尾、漂移和刀片超車。最終在後輪車胎飛奔到冒煙,堅持不住爆胎,這才停下了瘋狂的角逐。
“那個車牌有點眼熟。”諸伏景光摸出一個單眼望遠鏡觀察了片刻,給出了這個結論。他回頭摸到筆記本電腦,打開還在發熱的顯示屏,翻了翻最近看過的轎車車牌。
果然,這輛車就是前往醫院的司機所開的車。
車牌号完全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