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下山前回到公司,将十把鑰匙一起歸還。
前台的女性繼續用如同面具般的職業微笑收下了鑰匙,在确認了鑰匙無誤後,将歸還時間寫在了記錄本上之後。她感謝了諸伏景光的努力工作,然後指着牆上的白闆道:“今天銷售部的業績已統計完畢,請記得确認。”
諸伏景光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自己的成績以“0”的形式挂在整個部門的最後。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為他所在的銷售部門共計12人,一個不差地,都以“0”收了場。
日本的房地産行業在廣場協議後就如泡沫般的經濟局勢一樣,成了一潭死水。别說一天沒有進賬,就算一個月沒有進賬都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換句話說,隻要他賣出哪怕最便宜的一間房,那麼就有機會獲得當日銷售量第一。
想到這裡,諸伏景光終于有了一點兒信心。
他離開公司,副本跳出窗口,【需要跳過今晚嗎?】
諸伏景光連自己住在哪裡都不知道,能有個跳過功能也太方便了。他迅速點下了【是】,眼前昏黃的陽光瞬間變亮。
他依然站在公司門口,隻是不再是離開的方向,而是即将進入公司。
前台的女性依然比他早到——諸伏景光懷疑她沒有離開過,是固定在原位的NPC。她露出标準的八齒笑容,“早安,諸伏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助到您的嗎?”
諸伏景光稍作思考,問道:“我昨天看的房子房型都比較小,有大一點的房嗎?”
女人為難地思考了片刻,回答地比其他話語都慢了許多,聲音也越來越小:“有确實是有的,但您的級别不夠……”
諸伏景光點點頭,“原來如此。那我怎樣能提升等級呢?”
這個問題她回答得流利多了:“入職超過一年或銷售一間房屋。”
“明白了,感謝您的解答。今天請給我這十間房的鑰匙吧。”諸伏景光手中總共隻有二十間房屋資源,今天也實地調查完之後,他就完全掌握它們的情況了。
由于幾間房所在地址比較近,附近的調查工作昨天已經一并做完了,今天隻需要單純看房就行,諸伏景光便走得慢了些,在住宅區中晃蕩。
這個行為其實挺引人注意的,畢竟他作為陌生面孔的男性,若是總在一個地方晃悠,會像是個正在踩點的歹徒。但這樣被人懷疑的前提是,他得先是一名孔武有力的成年男性,而不是一個臉蛋上的嬰兒肥都還沒褪幹淨的小學生。
幾位送孩子去上學的主婦聚集在小區中心的花園裡聊天,兩天裡反反複複看到諸伏景光從這裡路過,便向他招招手,讓男孩兒過去。
諸伏景光起先還有些疑惑,指着自己四下觀望了一番,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這才慢吞吞地走了過去。
他昨天走得有點兒多,腳疼。
其中一名主婦毫不客氣地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拖進了女性圍成的圈子裡,幾雙手就迫不及待地揉搓起他的臉蛋,摸摸他的腦袋、他的衣服。
有人關心地問:“小朋友怎麼一個人在這裡走來走去的?你家長呢?”
“今天不上學嗎?和阿姨們聊聊天吧。”
還有人直接沉浸在揉搓小朋友柔軟的臉蛋中,滿口都是:“皮膚好細膩,臉蛋好Q彈~”
諸伏景光覺得自己掉進了狼窩裡……他不忍心拂了他人的好意,一邊躲避女性們靠過來的身體接觸,一邊勉強地回答:“我正在房地産中介公司工作,阿姨……姐姐們有購房需求嗎?”
他内心還覺得自己是26歲呢,面前的女性多數看着也不過二三十的年紀,實在喊不出“阿姨”的稱呼。左右這也就是副本裡,他便放縱一次自己的想法,用了“姐姐”這樣在日本這個極度在意尊卑的國家中略顯失禮的稱呼。
“你這麼小就開始工作啦?少年有為哦~”
頗為喜歡他臉蛋手感的女性雙手齊上,口中毫不吝啬誇贊之詞,諸伏景光懷疑她是不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年齡應該屬于童工範疇。
不過,也虧得她們都沒有提出這個問題,不然諸伏景光還真不好解釋。
也許是副本為了讓他這個年齡的玩家做銷售工作符合常理,模糊了概念。
總之,諸伏景光觀察起周圍女性的經濟狀況和對于“購房”這個詞的敏感度,雖然現在這個時間沒有上班的女性有很大可能是傳統的全職主婦,但同時,現在能有個做全職主婦的家庭家中必然有小孩,經濟情況也應該相對寬裕。
但他們不是諸伏景光手中房屋資源的受衆。主要那些房子面積太小,有孩子的家庭雜物很多,需要大量的儲物空間,且他們本就是這附近的住戶,不會因為周邊的基礎設施而考慮搬家。
諸伏景光的臉蛋被捏扁搓圓,頭發和衣服都被蹂//躏得亂七八糟,整個人都狼狽不堪。
可他依然向她們詢問是否有購房需求,拿出廣告紙宣傳自己手中的房源。這并不是因為他已經代入了房地産中介職業者的角色,而是面前這些女性,她們作為家庭主婦,本身具有天然的人脈。
她們是本地住戶,并且很可能在這裡居住了數年,有着當地的親朋好友,而諸多家庭中有那麼一兩個想要離開原生家庭獨立生活的年輕人是非常正常的。
諸伏景光隻是将自己的生理特征作為記憶點,希望她們記住他這個年幼的房地産中介有着适合單身人士的房源,在與他人談論起他的時候,能提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