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十三也沒與諸伏兄弟告别,直接向着諸伏夫婦走去。
早點兒收集完現場目擊證人的口供,也能早點兒讓無關遊客離開現場,就算是有能力幫助警察的人,也不見得就喜歡在死亡現場待着。
一番忙碌之後,五人終于在警戒線外碰頭了。遇到這麼個意外,遊樂場裡的遊客散了大半,入夜後的煙花表演也取消了。
幾人受了驚吓,也沒有心情繼續遊玩,隻是商量了一下,便決定提早回去市區。他們訂的飯店還沒到時間,可以在附近的商業街逛逛,也好給飛快長高的幾個孩子買點兒衣服褲子鞋子。特别是諸伏高明,諸伏太太生怕這次不給他買大一點兒的衣服,下次就得看着長子把長褲穿成七分褲來東京了。
諸伏高明哭笑不得,他解釋了幾次自己也能在長野買衣服,何況在學校裡一直都穿校服,十天半個月都穿不到一次私服,也沒能打消愛子心切的母親的購物欲望。
好在,諸伏高明擔憂的“弟弟和弟弟的朋友不感興趣”的情況沒有發生,不如說,這兩位小學生竟然比他自己還對給他買衣服這件事上心。
諸伏景光特别積極,一路上尋找各種風格的服裝給兄長試穿,降谷零也學他,找了風格更加特立獨行的出來。
空餘出來的時間,變成了對諸伏高明的折磨。他不是在試穿,就是在試穿的路上。
諸伏太太負責拍闆,諸伏先生則隻需要摸出錢包付錢就好。
孩子們快樂,店員快樂,諸伏高明擁有了新衣服,而諸伏夫婦完成了給兒子買衣服的心願。完美的流水線,構成了一道商場的快樂風景線。
之後穿了一身新買的衣服,手裡提着數不清多少個購物袋,諸伏高明與父母弟弟和弟弟的朋友一同吃了飯。具體吃了什麼他都不記得了,但還記得食物味道不錯和一桌子沒有停歇的歡聲笑語。
魔術表演在假期的第二天,也算是繁忙時間,但場館并非他們上次去的大場地,而是個廢棄倉庫臨時搭建起來的舞台。
新生代魔術師的表演還沒有資格一人獨占全場,他們每人擁有數分鐘時間,可以表演一兩個拿手的節目,數人一起拼湊起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的表演活動。
為了防止冷場或者表演失敗的意外情況,還有知名魔術師——一般是他們的師父或者是同事務所的前輩坐鎮,在出現空窗時間的時候上場填個缺。
這樣的表演票價便宜,同樣地,購買者并不算很多。為了提高上座率,如那位諸伏景光至今還沒記住名字的新魔術師那樣将屬于自己份額的票送給好友或者感興趣的人群,至少能讓場面變得好看一些。
諸伏景光想起那張帶着暗号的名片,問降谷零上面的暗号是怎麼解的。
“其實很簡單啦,名片的花紋都是英文字母的變體,隻要辨認出來就能拼出他事務所的名字和地址。”
年輕的魔術師師從黑羽,是其數位徒弟中的一位。他有強烈的成為魔術師的願望,但不是最優秀的那個。
按照魔術師本人的說法,“我最小的師弟,也是老師的親生兒子,才是老師最優秀的弟子。”
說是最小的師弟,其實黑羽盜一和他同齡,隻是從小就表現出了優秀的魔術天賦,平日裡也是個優雅的小紳士,真讓其他人羨慕不已。
入場的時候,門口的工作人員甚至沒有檢票,隻是指指内場,就請他們進去了。
場館内觀衆不算很多,諸伏一行人找到票上标注的位置,這才發現他們幾乎坐到了整個場地的最前排。
諸伏景光有了不好的預感,與好友及兄長咬耳朵,讓他們不要對這次表演抱有太大的期待。
不是他看不起新一代的魔術師,而是按照常理推斷,這類如同剛破殼的雛鳥魔術師的表演,想要與從事魔術表演多年的老魔術師相比,多少是有些差距的。并非沒有一鳴驚人的天才,但多數情況下,第一次飛得跌跌撞撞的才是常态。
降谷零顯得有些不服氣,他對于邀請自己來的小魔術師還是有點兒信心的,願意用假期後幾天請客喝飲料和諸伏景光打賭。就賭小魔術師的表演不會失敗。
諸伏景光無可無不可,就算輸了也不過是請客喝飲料罷了,便和好友拉鈎打賭。
場上的燈光在他們的對話中砰砰熄滅,整個場地漆黑一片。不到片刻,一盞圓形的光束從頭頂落下,随着主持人的上台從幕布邊沿滑到了中央。
主持人在台上站定,向着台下四周環顧一圈,以視線向觀衆們示意。
諸伏景光所在的位置過于靠前了,他能看清主持人的年齡不大,緊張得手有些抖。
站在台上的人深吸口氣,對着話筒說道:“先生們女士們,各位觀衆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