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家剛來東京沒多久,剛花了不少錢搬家、買房,因而沒有閑錢買車。諸伏先生早就研究好了出行路線,隻需要坐這公交再換那公交,很快就能到了。其實距離也不遠,如果回程時太晚,他們慢慢走回家也就四五十分鐘的路程,權當散步了。
一家人說走就走,隻是稍微換了比價合适的衣服,拿了鑰匙和少量現金就出了門。
諸伏景光還記得降谷零可能會到他家住,給他的手機發了信息。
降谷零也許正忙着探查消息,隻回了個表情符号就再沒其他消息了。
【魔術師啊……】諸伏景光感歎,他上輩子除了電視節目上的,其他時候可沒有看過魔術表演。倒是以魔術手法作案的盜竊案有看過幾起,因為發生地點是在國外,且失主和被竊物品與日本都沒有關系,因而他沒有具體關注。隻是作為案例分析出現在卷宗上,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既然是用魔術手法,那不被破解魔術就是偷竊成功的前提,因而諸伏景光對于魔術師的印象難免帶上了點兒負面的刻闆印象。
最讓諸伏景光疑惑的是:也不知道犯人是怎麼想的,為何要将一種表演作為偷竊的手段呢?難道犯人指望所有的“觀衆”都乖乖在舞台下等待他表演結束嗎?
其他人姑且不說,如果是諸伏景光自己的話,第一件事肯定是掀桌子,把整個表演用的舞台都破壞掉,這種利用“欺騙”手法才能成功的偷竊就隻能無功而返了。
站在對方最擅長的領域與其戰鬥,是最愚蠢不過的事情了。拉低了自己的能力,還給敵人發揮長處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幾乎所有獲勝的機會都拱手相讓,實在搞不懂那些追捕者到底是什麼心态。
此時此刻的諸伏景光不知道,未來的自己也會成為那種的追捕者,品嘗到非要在對方擅長的領域戰鬥導緻無法打敗對方的“那種心态”。
他更想不到的是,到了那時候,他還比其他人多了一點兒自豪感……
如今6歲的諸伏景光,隻是在搖晃的公交車上,因為無事可做而感到困倦不已。為了防止自己一低頭磕到前排的椅背上,他看向車窗外,看到某個街邊小店的櫥窗中正在放金融頻道的新聞,被稱之為枡山憲三的汽車行業巨頭公司老闆在畫面中一閃而逝。
正如諸伏先生所說,他們隻乘了沒幾站路,換了一輛車之後又乘了兩站,目的地就出現在眼前了。整體路程并不遠,隻是公交車繞行和換乘花了他們不少時間罷了。
如果用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數學概念來換算,他家離表演場地也就兩三公裡,哪裡需要這麼長時間。步行時繞路減少,說不定還能快一些。
天色已暗,表演場館燈火通明,場館的左右兩側放置了巨大的人物海報,正是本次演出的主角,魔術師……諸伏景光看了半天異形的假名和字母混雜的名字,放棄了叫出他名字的打算。
諸伏先生倒是念出了這位魔術師的名字,還如數家珍地介紹起其人在魔術領域的代表作,叫什麼……魔術之手,憑此魔術獲得了魔術界最高獎項——梅林獎雲雲。
諸伏景光剛還在想【沒想到爸爸居然對魔術這麼了解】的時候,諸伏太太就沒忍住笑,噗嗤一聲破了功,同時也打斷了諸伏先生滔滔不絕的演說。
“行了,别顯擺了,不就是看了簡介嘛。也就能騙騙不識字的小景光,等他識的字比你還多了,小心給你騙回來。”
諸伏景光空手抹了把臉,從諸伏太太手上接過宣傳單,借着場館的燈光閱讀起來。隻是第一眼就知道了諸伏先生剛才的口若懸河是從哪裡來的底氣。
諸伏景光可不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小學一年級生,他·識·字。
于是小孩兒也“介紹”了一段魔術師的豐功偉績,又②用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老爸,把宣傳單還給了諸伏太太。
諸伏景光聽到魔術表演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沒想到傳說中的魔術大盜——怪盜基德,不過很快又扔掉了這個可能性。他前世從卷宗中看到的怪盜基德是從11年前開始作案,持續作案10年之久,剛好在他進入警校前一年銷聲匿迹。③
換句話說,這時候怪盜基德還沒成為怪盜。
沒有了罪犯的加成,魔術突然就變得沒意思了起來。諸伏景光悄悄打了個呵欠,把自己藏在排隊的人群中,乖乖任由爸爸媽媽牽着他的手。
整個隊伍中,像諸伏家這樣由監護人帶着孩子來觀看魔術表演的不在少數,也有情侶或者同學朋友之間一同相約做伴而來的。這顯得排隊等候的這片區域格外“黏稠”,大家都在自己的小圈子裡有一席之地,用情感與他人黏連在一起。
陽光離開大地,溫度逐漸下降的夜裡,隻有這片區域似乎格外溫暖。
諸伏景光感歎着【當初在警校時大家想要守護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吧】時,忽然不遠處的路邊,昏黃的路燈下閃過一片金色。如同黑夜中的陽光般,隻用一瞬間的閃耀刺痛了他的眼睛。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