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新申請的郵箱,但郵箱名字是他以前就用慣了的私人郵箱,地址已經熟悉到光憑肌肉記憶就能默寫下來的程度。
“我看到郵件會盡快回複的。”
“嗯!那……明天還來嗎?”
“明天?應該不行了吧。”
“哎?”
“寒假要結束了啊。”諸伏景光理所當然地回答。
“hiro還沒做完寒假作業嗎?”
“那倒是早就做完了。但是,我要回長野呀,我家在長野呢,學校也在那兒。”
“……”金發的孩子一瞬間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仿佛和好友即将面臨的是生死離别。
【啊……和保育園裡的孩子們好像。】諸伏景光一瞬間就幻視上自己幼兒園畢業那天,周圍一圈大大小小的孩子們露出的表情。他們可不像降谷零這麼含蓄,小朋友有直接哭出聲的權利,一個個哭得震天響,回去的時候好幾個孩子嗓子都啞了。
看到熟悉的表情,諸伏景光趕緊安撫,生怕晚了就再遭受一次魔音穿耳,“也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不是還能郵件聯絡嘛,而且下一個假期我還會來的。”
“真的還會來嗎?”比起無用的哭泣,降谷零似乎更想要一個百分百肯定的真實。
“嗯,真的。”
“真的真的會來嗎?”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會來的。”①
問話被搶白,金發如同狗狗的耳朵般蔫了下去,琢磨了半天,還是不甘心就這麼結束。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做着小動作,最後隻是讓自己的十指糾纏在了一起。
“我會想你的。不要忘記我!”他這麼說道,有些霸道,更多的是想要和新朋友一起結下牢不可破的羁絆。總覺得如果就這麼讓小夥伴離開,那麼離開之後轉頭就會忘記他。
然後像那些搬家了的小朋友一樣,再也沒了聯系。
諸伏景光伸出手,取下手套,露出由于戴了保暖良好的手套而溫暖的小手,摸摸好友的金發,“我也想你,會一直想你的。”
發絲在冬日不那麼明媚的陽光下閃了閃,從無精打采的狀态支棱了起來。
降谷零并不知道,哪怕在決定邁入死亡時,諸伏景光最先想到的也是他,生死之交不過如此。
怎麼可能忘得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