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悅耳有力。
第二天一大早,蘇浔沚再次開始敲門,叫林鳳筱和雲鹄起床。
同樣的開頭,同樣的過程,不一樣的目的。
這次,他們是去觀戰的。
去提前考察他們的“任務對象”。
考慮到兩人起床的難易程度,蘇浔沚先敲的是雲鹄的門。
作為禮貌,他僅叩擊兩下。
若沒人回應,他便會開始新的一輪敲擊,直至有人回應。
昨天他也是這麼做的,靠蘇浔沚锲而不舍地敲擊了半個時辰,他們團隊才得以免于因為比賽遲到而計劃失敗的結果。
雖然最終計劃還是失敗了一部分,但不得不說,蘇浔沚這種锲而不舍的毅力着實是可歌可泣。
鑒于前一天的經驗,蘇浔沚并沒有準備第一輪就得到回應。
但沒有想到,他的敲門聲剛一落下,他腦海裡就冒出了一個聲音。
“進來。”
蘇浔沚還沒完全垂下的手一頓,定格在了那一瞬間。
這是……傳音?
這和他與雲鹄準備攻打小鬼們的王時,那短暫交流的感覺一樣。
腦子和耳朵好像割裂,腦海裡浮現另一個人的聲音,耳朵裡卻聽不到腦海裡“聽到”的東西。
他這個能力的限制範圍到底是什麼?
隔着牆也能發揮作用嗎?
被另一個人以不知名的能力侵入自己的重要位置,說不警惕那是不可能的,蘇浔沚眉頭微皺,但沒過多久,他又眉心舒展。
那冷質又帶着點疲憊的語調傳入,要不是因為那熟悉的音色,蘇浔沚還聯想不到雲鹄那裡去。
他聽過雲鹄太多太多的語調了,有戲谑的、有高興的、有冷靜的、也有喟歎的……唯獨沒有聽過這種的。
話說,他的聲音可不像剛剛才睡醒的。
微微曲起的右手揚起握上了門把手,蘇浔沚沒有絲毫猶豫地推門進去。
一進門,便撞進一片黑暗。
屋内沒有開燈,連窗簾也緊閉,房間昏沉無比。
大門被蘇浔沚打開,走廊上的光延伸進了房内,蔓延到了青年的腳下。
隻見青年站于床側,細長的指尖慢條斯理地扣着襯衣的紐扣。
在極其淺淡的光線下,模糊的身影隐隐爍爍,頗有半遮半掩的神秘感。
光線将他的臉龐輪廓勾勒得宛如刀刻,那雙往時總會彎起的眼此刻卻冰冷涼薄,沉默無言中,不容忽視的危險感在這片空間彌散開來。
明明距離如此之近,但好似有一堵牆,強橫地将兩人隔絕開來。
此時此刻,蘇浔沚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比他們初見時還要遠。
不知道為什麼,蘇浔沚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正被一種濃重卻無法驅散的孤獨籠罩着。
正當蘇浔沚怔愣時,措不及防間,那個青年突然側頭,他目光明确地看向蘇浔沚,一瞬間,空氣中那難以言喻的氣氛好似被驅散。
青年圓潤的眼睛勾起,黑色的眸子煜煜生輝,好像照亮了整片空間。
“早上好啊,盟友先生。”
對方語氣戲谑,但那聲音似乎還帶上了一點剛剛氣氛的餘韻,低沉而帶着點沙啞,聽得蘇浔沚有些不習慣,連耳朵都發麻。
蘇浔沚的視線避開了雲鹄還沒有扣緊的扣子,看向了雲鹄的眼。
他沒有忘記方才的困惑:“你很早就醒了?”
“說什麼呢?盟友先生,你不是看到了嗎?”雲鹄輕輕扯了扯半開着的領口,“我這才剛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