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法還沒着落,對方下一秒就松開了他的手,歪着頭朝他眯眼笑着,像個沒事人一樣。
蘇浔沚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不太清晰,看錯了。
他閉上眼,緩了緩神,随後他睜眼,表情恢複理智。
他用眼神示意:行動?
雲鹄揚起神秘一笑,輕聲安撫着對方:“再等等……”
*
拍賣會的氣氛越來越高漲。
人群瘋狂的嘴臉露出,争奪着同類的所有權,醜态畢露。
再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
蘇浔沚眉心緊鎖,心中帶着絲焦急。
“10500天朗一次。”
“10500天朗兩次。”
“10500天朗三次……”
眼看着主持人就要敲下錘子,忽然,照射的看台的燈光沒有預兆地熄滅了。
整個看台處于一片黑暗之中。
蘇浔沚一愣,眉頭由放松再次蹙起,他立刻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眼裡質詢:你幹的?
雲鹄聳了聳肩,搖頭否認。
蘇浔沚萬分懷疑。
但既然會場出現了意外,那麼現在就是救人的最好時機。
正當他想要站起身時,一隻手拽住了他行動的步伐。
他盯着蘇浔沚疑惑的目光對他眨眨眼,解釋道:“若把精心準備的好戲讓給别人的話,幕後黑手會傷心的。”
幕後黑手?
蘇浔沚:“你……(認識?)”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話還沒有說完,蘇浔沚便聽見了對方清潤的聲音:“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下午好。”
他尋聲看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從後排座位站起,他微微躬身,向大家行着禮。
他臉上的面具早已被他摘下,丢在了地上,白色的蝴蝶從面具中飛出,源源不斷,頓時覆蓋了整個會場。
那極其有辨識度的臉頰露出,觀衆席的衆富豪、貴婦頓時驚叫起來,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蘇浔沚此時眼睛瞪大,向來冷靜的臉被打破。
他怎麼會在這裡?
顯然,他也認出了站在後排的那個男人。
幾天之前,他還在城牆門口慶幸,自己可能一生都見不到他,可如今他卻真真切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衆人雖然都沒有真正見到過白鶴,隻是聽過他的事迹,但當他們真的看到的時候,沒有人會認不出來。
長相如此神聖卻手染無數鮮血、宛如惡魔降世的人啊!
是他!隻有他!任何人都僞裝不來!
被衆人稱為純白的演出家、幕後的劇作家、千面殺人魔,代号為白鶴/白鴿的白發男人通過過道走上前來,純白的蝴蝶跟随着他所走過的路線飛舞,鋪成了一條銀河。
看台上的工作人員們因為良好的工作素養,勉強保持着冷靜,但那些“商品們”哪見過這種場面,他們一個個都瑟瑟發抖。
衆人皆警惕地看着他——直到他站上了最中央的看台。
白色的蝴蝶發出銀白的幽光,圍繞着他翩翩起舞,給已經失去燈光的看台帶來光芒。
隻見他輕笑着,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腦海:“很高興能在如此無聊透頂的一天見到大家。”
“為了表達我由衷的感激,我将為大家帶來一場表演,希望大家喜歡!”
說完,他再次鞠躬,像是小說中溫文爾雅的貴族公子。
但眼前的大家幾乎無人不知他的姓名,衆人皆沒有心情欣賞如此畫面。
“滋啦滋啦”聲從頭頂響起。
擡頭一看,原來是天花闆上的水晶燈在搖晃。
那被層層水晶組合而成的藝術品啊,在來回的擺動中搖搖欲墜。
那菱狀的水晶也不斷地搖晃着,像是要從燈面甩出。
下方觀衆驚恐萬分,那些富豪、貴婦人們也不再自持形象,連滾帶爬、四處逃散。
蘇浔沚和雲鹄撤離了眼下位置,躲在了會場角落。
蘇浔沚額頭冒着汗,似是想緩解緊張的氣氛,他僵硬地勾起嘴角問道:“這不會也是你預料到了的吧?”
雲鹄回答模糊:“這倒不是……”
“不過這不是正好方便了我們救人嗎?”
不可否認,确實。
觀察着躲在角落的“拍賣品”們的位置,蘇浔沚冷靜道:“我去救會場内的人。”
雲鹄接受安排:“我去後台。”
即使知道雲鹄擁有類似于幻術的異能力,沒有那麼容易被抓到,但此行危險,在雲鹄離開的那一刻,蘇浔沚還是忍不住道:“此行保重。”
本以為對方沒有聽見,但沒想到空氣中輕飄飄地傳來一句回應,對方話裡帶着笑,如清風,撫平了他内心的不安。
“你也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