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送出了一大筆家财,但斯善反而笑容堆滿了臉,熱情極了,愉快地和他們說着場面話:“能和閣下相識,實屬我的幸運。今天閣下就要離開了,我真是萬分不舍啊!”
“哦?是嗎?”雲鹄瞪大了眼,裝成一副純真的模樣,“說實話,我也很舍不得斯家主你(的錢财)啊,不如我們再多留幾天?”
雲鹄看向蘇浔沚,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蘇浔沚記起了昨晚的尴尬,他壞心眼一轉,跟着附和:“我覺得可以。”
“不不不。”斯善大驚失色,他連忙攔下。
而後他意識過到自己反應過度,他又尴尬地打着哈哈:“我覺得我已經耽擱你們太多時間了,兩位來這裡應該是事要做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蘇浔沚這次可比雲鹄還要積極:“沒有事,幾天而已,不耽誤。”
斯善額上的汗越流越多:“不不不,蘇先生,我知道我之前對不住你啊,不如這樣,這個給你們。”
他慌忙在口袋裡摩挲着,可他沒有摸着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忽然,他一拍腦袋:“哦,我忘了。”
他忙叫來了侍從:“把我放在卧室桌子上的那張邀請函拿過來。”
然後,他朝雲鹄他們讪笑着:“請二位耐心等等待一下,他馬上就過來了。”
雲鹄和蘇浔沚對視一眼,兩人安靜下來等待。
沒有讓他的主人失望,侍從很快就送上來了那張邀請函。
斯善接過,将它恭敬地遞給了雲鹄:“閣下,這是無序區無上拍賣行的邀請函,三天後将會舉行再一次舉行拍賣,我想,這應該會對您有幫助。”
斯善邊說着邊小心偷瞄着雲鹄的表情。
可雲鹄不露絲毫破綻,他笑着接過,表情萬分真誠:“斯家主着實誠懇,我實在是不願讓斯家主傷心啊,那我就隻好接受了。”
這一句話将斯善駕到了制高點上,讓斯善不好反駁。
斯善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最終他隻能勉強挂上一個笑來,憋出了幾個字:“好,好啊。”
接着,他轉過身就想走:“我還有事,就不送二位了。來人,送他們離開。”
斯善叫住了他的狗,讓它跟着自己離開。
狗狗這才搞清楚了眼前狀況,不舍地看着他們。
“走了。”
斯善把大白狗抱起,往宅子裡走去,嘴裡小聲念叨着:“真是的,到底誰是你主人啊?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現在他朋友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低聲抱怨中,說到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斯家主,做人莫要忘了初心啊。”
清越的聲音響起,聽得斯善心中一“咯噔”。
斯善轉過頭,隻見雲鹄黑黝黝的眸子注視着他,臉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一股冷意襲上斯善心頭。
斯善怔了幾秒,逃一般地遁走了。
蘇浔沚注視着雲鹄,有點搞不明白他這個人。
一旁的侍從有眼色湊了上來,恭謹地道:“兩位請随我來。”
“好啊。”雲鹄折過頭,恰好與蘇浔沚對上視線。
蘇浔沚驟然被抓包,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眼前人朝他眨了眨眼:“走吧。”
說完,雲鹄毫不留念地走在了前頭。
蘇浔沚沉默着,跟了上去。
*
兩人再次走在了無序區的街道上。
周圍還是和之前一樣,雜亂而又無序。
兩人站在熱鬧的街道上,和那些蹦蹦跳跳逛街的人格格不入。
雲鹄現在沒有一點逛街的心思,他溫聲道:“我想我們應該先找個住處。”
雲鹄看了看兩人手上的大袋小袋,意有所指。
蘇浔沚深表贊同,他回憶起來:“我記得我們買耳飾的攤子旁邊就有一家客棧,不如去那邊看看?”
雲鹄點點頭,兩人朝飾品攤那邊走去。
忽然,聽到一陣喝叱聲:“快走,還不快走!”
長長的硬鞭被甩得飛揚,打在地闆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隻見一個長隊穿行而過,來往是一個個被綁着手穿成一串的人。
他們衣着破爛,灰塵滿面,但無一例外,都是好姿色。
狠辣的中年男人揮舞着鞭子,臉上兇相畢露。
被綁着的人群低眉順眼,被他驅趕着走動,如同被驅趕的羊群。
蘇浔沚和雲鹄跟随着衆人退到街旁,看着這“人串”穿行而過。
“這是?”蘇浔沚心中隐隐有所答案,他雙手不知何時已握成拳頭,骨骼“嘎吱”作響。
“人口買賣。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他聽見雲鹄在他耳邊輕聲,“在這個世界,下等人的命比紙還賤。”
在這個世界?
蘇浔沚剛想提問,突然,就被猛地一撞。
一個人影撲到了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