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時間,暮色悄悄降臨,枝繁葉茂的夏天被籠罩在陰影之中。
透過紗簾,有晚霞落在純白的窗幔,色彩奪目又絢爛,仿若商枝眼下的那一抹薄紅。
“哥......哥......”
一句話被揉碎,還未起頭,就有人打斷。
“枝枝,不是說今天會答應哥哥的一切要求嗎?月亮還沒有出來,枝枝就要後悔了。”
陳常山的喉嚨還有些嘶啞,疊字從他嘴裡喊出,纏綿悱恻得叫人想溺死在這片溫柔海裡面。
幾乎一個下午,翻來覆去地解鎖過好幾個稱呼,什麼阿枝,什麼枝枝,什麼老公。
簡直不要太犯規。
不過,目前看來,商枝似乎最喜歡“枝枝”這個叫法。
同樣也有一個獨屬于陳常山的誘捕器。
年輕人總是一臉酡紅,當他淚眼婆娑地望向陳常山,那雙眸子朦胧又滿是欲求。一隻孤零零的手将床單捏出褶皺,最後又緊貼着男人的背部,迸發出滾燙的熱情。
嘴裡的調子高低起伏,像是跑過無數個三公裡,喘息聲都是斷斷續續的。腦袋處于缺氧的狀态,稍稍清明些,才能得空喊出一句“老公”。
可這無疑是在投放某種新的樂趣,像是一塊本就足夠誘人的小蛋糕,此時又堆滿椰蓉和巧克力。即使已經準備偃旗息鼓,但又再次被吸引。
又一輪之後,月亮冒出頭,皎潔的銀輝撒向大地,溫柔又動人。
房間裡隻開一盞小燈,昏暗的燈光之下,年輕人已經陷入夢鄉裡。陳常山的指尖遊走在一片斑駁之上,最後還是停留在商枝的小腿處。
掌心捏住小腿,商枝還反射性地掙紮兩下,嘴裡嘟哝道:“我好累,哥哥。”
“知道,睡覺吧。”
陳常山不疾不徐地按動着,直到肌肉不再緊繃,他才重新回到商枝身邊。
商枝的房間還沒有被糟蹋,他将年輕人抱到樓下,動作很輕,即使下樓的時候,動作幅度有些大,商枝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迹象。
熱毛巾擦過商枝的身體,陳常山處理一番之後,才繼續躺回床上,将年輕人圈進自己的懷裡。
他沒有商枝那樣累,更多的是激動,甚至還有些亢奮。天馬行空的思緒,一個緊接着一個,活躍在腦海裡。
所有的想法,全部圍繞着這個近在咫尺的人展開。陳常山想要一個不眠不休的夜晚,想要一個靜水流深的未來,想要從此往後,身邊一直有商枝的存在。
在一片漆黑之中,櫃子上的手機亮起屏。
陳常山揮散那些美好的憧憬,起身走出房門,剛到客廳,就看見餐桌上還散發着熱氣的食物。
他從廚房找來一個托盤,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擺好,放在帶萬向輪的邊桌上,推進房間裡。
“枝枝。”他俯下身,湊近商枝的脖頸耳語道,“起床吃飯好不好?”
顯然這點聲音太過溫柔,熟睡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陳常山學起宋叔的辦法,将食物推得更近,還挑一個最香的菌菇雞湯,在商枝的鼻尖點上一滴。
雞湯小火慢炖,各類菌菇的鮮都被逼出來,在房間裡蔓延開來。
果然,小狗鼻子聳了聳,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來。
“枝枝。”
這稱呼還怪矯情的,索性這裡隻有他們兩人,商枝的羞赧也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是不是餓了,起來吃飯嗎?”
“嗯。”
商枝的鼻音悶悶的,喉嚨幹渴,正需要一碗雞湯潤喉。
“那我開燈咯。”
可能是因為得償所願,陳常山的聲音柔得不像話,像吹拂而過的微風,卻沒在湖面留下任何東西波瀾。
他猶豫片刻,一隻大手蒙住商枝的眼睛,說道:“有點刺眼。”
啪嗒——
頂燈打開,所有藏匿在黑暗中的情緒,此刻都無所隐藏,也不必隐藏。
“哥哥......”
商枝算是學乖了,不敢再輕易撩撥他,隻能規規矩矩喊上一聲“哥哥”。
出乎意料的,身體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難受,隻是有些酸痛脫力。身後的不可言說處,雖刺痛着,但沒有網絡上說得那麼可怕。
“好香啊,我想喝。”
他支起手,剛想起身,卻牽扯到身後,那陌生的疼痛襲來,搞得商枝連動作都停滞了一拍。
“慢點。”
陳常山跟照顧一個瓷器娃娃似的,将他抱起來。還在腿部擺上一個厚厚的墊子,才舍得讓商枝坐在上面。
“哥哥。”商枝懶洋洋地享受起服務,還頤指氣使地提出新要求,“想要你喂。”
“好,哥哥喂你。”
陳常山摸過他的嘴角,那雙眸子深不可測,或許他想喂進去的不止是雞湯,還有些别的東西。
邊桌被拖到床邊,隻是高度有些矮,堪堪與床面齊平,商枝也就看不見那些精心準備的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