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我走了。”她赤腳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東西就要出去。
“等一下,我要你留下來,再陪我睡一會兒,”容澤意腦子終于轉過來了,決定和她唱反調,“這一次,我不會在中間放枕頭。”
誰知裴璇居然輕易就同意了。
“好啊。”她把枕頭放回原位,人也躺了回去。
容澤意:“???”
容澤意覺得自己和裴璇調了位子,原來成天逗弄别人的人被反将一軍,一時間竟忘記如何反應。
裴璇看着她的反應,明白是對策奏效了。
這個混蛋看似狡猾多端,一旦自己不按套路出牌,就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非常之人,就要用非常手段。
“過來啊。”裴璇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朝她勾勾手指。
容澤意同手同腳地走過去,爬了一個月的床是那樣陌生,她手腳并用險些摔趴在地,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歸位。
“你在怕我嗎?”裴璇在她身後問,嗓音溫柔。
“當然不是,我還在生氣好嗎,你别以為這樣我就消氣了。”容澤意急沖沖地說,“一點也不想理你。”
不到六點,天空泛起魚肚白,沉睡的大地漸次複蘇,窗外小鳥叽叽喳喳地叫着,容澤意聽得心煩意亂。
裴璇就躺在身側,綿長的呼吸聲透過空氣,清晰地傳進她的耳膜。
反常,太反常了。
就算愧疚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裴璇被外星人奪舍了嗎?
還是憋着大招在等自己?
她一個人胡思亂想着,似乎有一百隻小雞崽在心口亂啄,讓人心癢難耐,又不敢回頭和那雙微挑的單眼皮對視。
過了不知多久,容澤意竟然睡着了。
她睡相一直很差,這張床夠大,向來怎麼舒服怎麼來。
今晚情況特殊,睡着的她可不在乎,一骨碌滾進了裴璇懷裡。
裴璇:“……”
裴璇半隻胳膊被壓在她腦袋後面,幾分鐘後就開始覺得酸麻刺痛,她試着抽了幾下,不出意料地失敗了。
甜膩的玫瑰花香,争先恐後湧入她的鼻下,裴璇深吸一口氣,而後屏住呼吸,試圖将信息素氣味隔絕在外。
監測儀發出“滴滴”聲響,抗議她的行為。
警報聲動靜不大,不妨礙這個混蛋睡覺。
比自己小了四五歲,到底驕縱慣了。
裴璇看了她一會兒,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輕将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容澤意閉着眼睛,渾身僵硬。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醒的,恢複意識時已經在女主的懷裡了。
怎麼辦,隻能繼續裝睡。
那雙溫暖柔軟的手從腰間離開,她仿佛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如同蜂蜜一樣,從身上每一寸皮膚掠過,粘稠拉絲的質感。
裴璇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幾天前,她們在床上嗆得不可開交,幾天後,她們躺在這裡相安無事。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會奇迹,她想許願這個混蛋改邪歸正,讓在天之靈的老師們得以瞑目。
容澤意一動也不敢動,感覺額頭被人輕碰一下,如羽毛般輕輕拂過。
“睡吧。”裴璇用氣音說,像在哄小孩兒睡覺。
容澤意眼皮子痙攣似的一顫,突然想到一個最為荒唐的可能性。
天呐,完蛋了。
她不會喜歡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