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叔說我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怎麼可能與那些人一樣,我拜了名師。”王遠仰着頭,張口就來。
“天才?我還未曾見過,既然拜了名師,想必也是京城大名鼎鼎的人物,說來聽聽。”楊以甯帶着笑看着他。
王遠還沒想好,慌亂了一下:“老師說出門在外不能随便提他的名頭。”
“哦……”楊以甯意味深長的拖長了音調,不想跟他玩裝傻的遊戲,對着身旁的護衛道:“既然不說,那就拖下去打到他說為止。”
王河聽見這話,吓得抱住了走過來護衛的腿,聲淚俱下:“是我讓他去取的,他不過是個孩子,他知道什麼,不要打他,都怪我。”
護衛看向楊以甯,楊以甯點點頭,護衛回到了楊以甯身邊。
“是這樣嗎?”楊以甯看向王遠。
王遠看了看母親,眼神猶豫,最後低着頭回道:“是阿娘讓我以讀書為借口去支取的銀錢,她說那是阿叔的錢,放在賬房那裡不安全,我們幫他收着最合适。”
“桑辭,你呢,取這麼多銀兩做什麼?”楊以甯懶得看她們,看向了那位青衣少年,穿着樸實,不像是這種。
“我我我……”桑辭有些害怕,看了看在是旁邊的人,說不出話來。
“月例不夠用?”楊以甯好心的幫他想了一個理由。
桑辭趕緊搖了搖頭:“夠用了,完全花不完。”
“那是?”楊以甯對這種眼神純粹的人都有好感,便耐心了些。
桑辭看了看王遠,撓了撓頭,有些羞赫的開口:“因為阿姐,阿娘,阿爹的月例都是十兩,而我是五兩,遠哥說,肯定是因為我是男孩,家裡人不疼我,我說才不是,遠哥說那我為什麼隻有五兩,我氣得去給阿姐說我要漲月例,阿姐也像小姐這麼問我,我說夠用,阿姐就不同意,遠哥說我可以先去領,阿姐不會生氣,說這叫先斬後奏。”
楊以甯瞟了一眼王遠,又同情的看向剛剛桑辭旁邊的婦人,太單純也不好,容易像個傻子:“所以你領銀子的時候,就直接說想要五十兩。”
祝斛感受到楊以甯的目光,以袖掩面,她剛剛也十分焦急,不知道自家傻孩子惹了什麼禍事,現在隻覺得有些丢人。
“是呀。”桑辭肯定的點點頭。
“銀子呢?”楊以甯繼續問道。
“我埋在院子裡啦。”桑辭覺得自己很聰明。
楊以甯揉了揉眉頭:“你去把銀子取來,這事就這麼算了。”
“你不要告訴阿姐。”桑辭可憐巴巴的看了看楊以甯,又看了看自己阿娘。
“銀子沒少就不告訴。”楊以甯撫着額,看向了祝斛。
祝斛隻想找個地縫轉進去。
得到想要的答案,桑辭歡快的跑出去。
“接下來隻差桑榆了,讓人去把後門和偏門關了,我們就在這裡等。”楊以甯撐着頭有些無聊。
祝斛起身問道:“小姐,桑榆是我家夫郎,出門是去上工了,若是有什麼事情,同我講也是一樣。”
“前面的事情你也看見了,既然找他肯定也是一樣。”楊以甯看向祝斛。
祝斛皺起了眉頭,遲疑道:“我家夫郎我最是了解,他這人性子溫和,膽子又小,不可能幹出這事,小姐這莫不是搞錯了。”
彩霞熟練的翻到了桑榆的支取記錄:“你可認得你家夫郎的字迹,你看看可有錯?”
祝斛仔細辨别,桑榆的字迹,她異常熟悉,但現在這些字,她猶如不認識般,愣愣的盯着,好一會兒才怔怔的跌坐在椅子上:“無錯,是他的字迹,三百兩,這麼多的銀子,他這是做了什麼!”
彩霞退回楊以甯身邊。
看她如此,楊以甯歎了一口氣,安慰道:“夫人莫要着急,等你家夫郎回來了便知。”
桑辭拎着一個滿是泥土的錢袋子,興匆匆的跑進來,看見阿娘不開心,像一個小牛犢一樣沖了過來,擋在祝斛身前:“我做錯了事情,小姐要罰便罰我,不要欺負我阿娘!”
祝斛拉了拉桑辭的衣服,擠出一個笑容:“小姐沒有欺負我,我不高興是因為你阿爹,快把銀子給小姐。”
“阿爹惹你生氣,我們就告訴阿姐,阿姐會教訓他的!”說完,桑辭直愣愣的将滿是泥土的錢袋遞給楊以甯。
楊以甯木着臉看着,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還是彩霞眼神好,趕緊接過清點:“小姐,有七十兩。”
彩霞點出五十兩放在茶幾上,剩餘銀兩遞還給桑辭,桑辭才結束自以為小心的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