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好奇地看着略顯陌生的盛家夫婦:“本宮聽聞,你們二人貌合神離,是一對怨偶,本來看着今日子俊哥哥對嫂嫂頗為在意,還以為是謠傳,如今看來傳言倒也不都是假的。”
徐芷華行禮道歉:“公主,今日的事情全都由妾身而起,擾了公主的興緻,實乃徐家之錯。”
“你不必與我客氣,你是自己哥哥的王妃,本宮對你自然和其他人不同,今日的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本宮不喜那般矯揉造作的女子,反倒是嫂嫂這般清水出芙蓉的姑娘頗得本宮心意。”
“嫂嫂真的很美。”李鸢看着徐芷華的臉忍不住連連贊歎:“父皇的後宮中也有許多美人,卻無一有嫂嫂這般風華,是子俊哥哥好福氣。”
“妾身蒲柳之姿怎敢和宮中貴人們相比,公主折煞妾身了。”
她一闆一眼的回答反倒讓李鸢有些不開心,李鸢轉頭問盛榮:“子俊哥哥,莫非你和嫂嫂在家中也是這般交談的?不累嗎?”
“你嫂嫂她臉皮薄,鸢兒見諒。”
盛榮伸手倒一杯泛着沁鼻香氣的茶給徐芷華:“歲歲你放松些,此處于府中不同,我當鸢兒是自家妹妹,你也不用過于拘謹。這是今歲的貢茶,你嘗嘗是否喜歡,若是喜歡,我下次去宮中時再幫你讨些。”
換成一月前,徐芷華是絕不敢想自己竟然能夠和堂堂公主坐在一起喝茶聊天,還能夠品嘗到宮中的貴人們才能夠喝到的貢茶。
這一切都是因着盛榮的面子,她明白的。
既然公主和盛榮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再過于闆正,反而拂了公主面子,于是徐芷華乖覺的笑道:“妾身就恭敬不如從命,壯膽失禮了。”
茶香入口,甜味與苦澀交織,形成一種神奇的味道,一時間令徐芷華沉醉其中。
徐芷華偷偷打量着已經許久未曾見過的盛榮,他正在和公主交談着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徐芷華的錯覺,盛榮似乎憔悴了許多,英俊的臉龐瘦了一圈,眼下也帶着烏青。
莫非是因着宋家的事情麻煩到盛榮,這才讓盛榮這段時間忙于奔波,無暇休息才累成這般?
胡思亂想的徐芷華竟然忍不住心頭愧疚,想起錢嬷嬷說的話,更是覺得自己不該勞煩盛榮為别人的事情忙碌擔憂。
隻不過她還沒有胡思亂想多久,就被盛榮和李鸢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
“你兄長何日娶親?日子已經定下了嗎?”李鸢問道。
盛榮點點頭:“定了,上元燈會過後,正月十九,是趙芳和老頭子找人算好的日子,他們對盛安的婚事可是頗為在意的。”
他一邊說一遍苦笑,想起自己和徐芷華那潦草的婚儀,就忍不住對自己這位小王妃心生歉意。
若不是因為自己與盛家的這個關系,徐芷華大可以嫁給自己心儀之人,擁有一個屬于她的盛大婚儀,總比和如今的自己整日提心吊膽,算計來算計去好得多吧。
但現在盛榮無法放徐芷華自由,如果沒有盛榮相護,這長安城中不知多少人想要她的命!
沒想到盛榮說完,李鸢登時便紅了眼,這可把徐芷華吓了一跳,連忙将自己的帕子遞上:“公主怎的突然傷心起來?”
她這麼一問,李鸢反倒是拿着帕子哽咽着傷心地哭了,盛榮歎口氣向徐芷華解釋:“鸢兒曾經對盛安頗為看重,甚至還為那小子想要勸我們兄弟重歸于好,也正是因為此事我和鸢兒才熟識起來。”
“但鸢兒不知道我那兄長的本性,他野心大得很,絕對不會娶公主成為無權無勢的驸馬。”
徐芷華問道:“那這次兄長定下的是哪家的姑娘?怎的我在府中的時候從未有人與我說過?”
說到盛安定親之事,李鸢突然破涕而笑,指着盛榮說:“要是說這個,那我和子俊哥哥也算是有難同當了。”
徐芷華一頭霧水。
看她不懂,李鸢笑道:“盛大公子要娶的可是那位名滿長安的才女,當朝宰相的獨女季詩語。”
徐芷華怔住了,此女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她都聽聞過,季家是當朝宰相,家主和家主夫人極其恩愛,生了三個公子後,方才得這麼一個女兒,幾乎是宰相和宰相夫人的心頭肉,從小呵護備至。
“若是兄長和季姑娘成婚,那會不會給王爺你造成麻煩?”徐芷華第一時間便是想到這個,她擔心盛榮接下來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李鸢也沒想到她第一反應是這樣的,一愣過後,便恨鐵不成鋼的拉着她的手說道:“嫂嫂還是先别關心這個了!季詩語可是當初與子俊哥哥有過婚約,他們二人青梅竹馬。
“如今季詩語就要和你們擡頭不見低頭見,子俊哥哥這般好看,你難道就不擔心他二人舊情複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