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沒錯。”莫德雷德歎了口氣，注意到身邊人造少女的異動，“怎麼了，弗蘭？”

弗蘭肯斯坦沒有回應。戰錘被倚靠在一旁的牆壁，她垂着手，若有所思地愣愣盯着那個越來越接近的機械兵。

“啊—”

下一秒她發出短促的氣音。

“弗蘭小姐？”

瑪修探出的手抓了個空，弗蘭肯斯坦沒有猶豫，像是迎接一般向前邁出腳步。

“危險！”

瑪修試圖追上去，被蓋提亞阻止。

“仔細看，瑪修·基列萊特。”人王收回擋住瑪修的手臂，轉而指向混沌機械兵，“那是‘信件’。”

“欸？”

頃刻間機械兵已經與弗蘭接觸。

察覺到少女出現在自己的必經之路，混沌機械兵停止動作，熾熱的蒸汽從接口縫隙噴湧而出。高大的身軀再難以支撐，“噗”的墜落地面，頭部護甲彈開，露出散發金色光芒的核心。

“啊...嗚嗚嗚.....啊。”

弗蘭完全感覺不到熱度似的張開雙臂，徑直擁抱那副金屬殘骸，她将頭埋向機械兵的臂彎，就像孩子依偎着母親一般。少女并沒有被燙傷，混沌機械兵啟動冷卻系統将灼人的蒸汽轉換為清爽的霧氣，受其恩惠，地下沒那麼沉悶了。

衆人默契地保持寂靜，遠遠觀看這副奇異的場面。

“宣告——”

從機械兵頭部的核心發出警報，随後某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吾名為蒸汽王，曾一度死亡、與空想世界同在之人，查爾斯·巴貝奇！”

*

“巴貝奇？！那個活躍在十九世紀的英國優秀科學家、數學家！”羅曼醫生的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敲動，将檢索出的資料傳送到瑪修那邊的接收器，“但是根據史料，他早應該你們所處時間的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嗯？等等，這就奇怪了。他雖高壽，可身體健碩，目前還作為學者活躍着。”傑基爾疑惑，“今年初我看過的皇家學會的年表裡有他的名字，巴貝奇先生與初代維克多先生交好、與維克多通訊時也提到過他的事情，怎麼可能已經死了呢，去年和今年的報紙上也刊載了他的發明啊。”

“之前的靈子轉移中也發生過這樣的情況，”瑪修說，“醫生，我猜想是時間或者記錄出現了偏差。”

“瑪修說的沒錯，”羅曼醫生表示肯定，“尤其在特異點這樣沒有現存記錄的情況下，判斷真實性是十分困難的。當然也不能排除出于某種原因刻意扭曲記載的可能。”

他頓了頓。立香明白羅曼醫生未盡之言是指在特異點F他們就見過了與史實記載不同的“身為女性的騎士王”。曆史是欲望的鏡像，反映的皆是人類集體意識願意接受的現實。但是巴貝奇（機械）口中的‘一度死亡’是怎麼回事，混沌機械兵不是某位從者的寶具嗎——立香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混沌機械兵垂下頭顱，識别出弗蘭肯斯坦的容貌，金色核心數次閃耀。

“吾友維克多的女兒啊，當你收到這份訊息之時我已不在人世。你所目睹的，不過是殘留在世間的一抹幻象，是作為學者的我最後的尊嚴與囑托。”

“我的人生理應迎來終結。有時候延續下去的并非正确，可惜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太晚了，雖然盡力補救，僅憑我的力量無法阻止未來的潰滅。”

“吾即為汝等口中被稱為魔術師\'B\'的存在，是遍布全城的\'魔霧計劃\'魁首之一。”巴貝奇坦言，“同時也是從這帝國首都魔霧中誕生的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