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是對的,但對那時的我來說、不,現在的我也并未改變——我不後悔。
x年1月1日
截止到傍晚,今天進行了三次采血。
就算是結實的我,也有些吃不消。聽說其他人沒有這項額外的檢查,稍微安心了一些。
作為交出血液的報酬,所長秘書承諾讓我見瑪修一面。
明天,就在明天。
必須告訴瑪修,讓她逃走。
吉爾伽美什王留下的燈終由于魔力耗盡熄滅。
沒有時間了。
x年1月2日
這是對愚蠢的我的懲罰吧。
大言不慚在賢王面前說出“迦勒底仍存于此”的我,為什麼沒能在那時與醫生一同死去呢?
瑪修被隔離在透明的玻璃房間中,不斷地、不斷地被強迫戰鬥。
“隻是為了收集半從者的數據啦,你為何這麼激動呢?”
“她本就是為融合從者制造出來的孩子吧。”
“人理修複不必戰鬥的此刻、為了可能還會争鬥的未來,燃燒最後的價值有什麼不對?”
不是,不是這樣的!
瑪修她是我重要的同伴。不是你們的實驗對象!更不是可以随意踐踏的戰鬥機器!
“那就讓你去見她,”秘書打開了隔離術式,推我進去。
我隐約聽到,“說不定見到你,瑪修能再擠出一些力量呢”這樣的話。
但我顧不得了。
瑪修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戰鬥。
我來晚了。
“ ▇▇,不要哭。”
被血液浸透的戰鬥服,我不知道該扶住哪裡才不會使她疼痛。
“我沒關系的。能拜托您,再一次握住我的手嗎?”
就像那時一樣。
可是我沒趕上。
眼睜睜的看着瑪修的手垂下去,再也沒能擡起。
是我的錯。
是我的錯。
全部都是我的錯。
x年1月3日
今天是最後一次問詢,所以日記也是最後一次了。
昨晚昏昏沉沉的,芙芙突然出現在房間裡。我有段時間沒見到它,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芙芙舔了我的手心。
初見時它也是這樣喚醒我的。
“離開這裡吧,芙芙。”
我對它說。
“替她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後來芙芙就不見了。
我重新陷入混亂的夢境中,不知過了多久,稍稍恢複了意識。
他們大抵以為我仍處于睡眠中,毫無遮掩的探讨着。
我知道了他們留下我的目的。
幸好留着王的恩賜,絕對不會把“自己”交給你們。
最後隻剩下一個問題。
.....真奇怪,我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