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日順勢托住他的額頭,讓徐弋陽免于皮肉痛苦,他小心地往徐弋陽腦袋下墊了塊軟墊,然後輕輕拍打對方的臉,徐弋陽呼出一口氣沒一點反應。
過了片刻,那木日怕他這樣睡會着涼,“爺爺,他醉了,我先帶他去睡覺。”
那木日扶着徐弋陽起身,喝醉的人身子沉,徐弋陽歪歪扭扭地倚在那木日身上,剛走出氈房那木日就覺得不容易。
兩間氈房之間隔了百來米,說近也不近,特别是扛着個大個子往回走。那木日走了幾步實在難行,停下來呼了口氣,然後蹲下身來把人背到背上。迷迷瞪瞪的徐弋陽夢裡覺得自己雙腳一輕,然後往天上飛去,颠啊颠地像是在厚厚的雲層裡蹦床,他舒服地蹭了蹭厚實軟彈的雲,心想會不會翻個身掉到山谷裡去。
徐弋陽的腦袋挨在那木日耳邊,深沉的呼吸噴薄在他臉上,那木日聞到淡淡的香水混着酒香,感覺像是玷污了矜貴的公子哥,他拉着一隻天鵝墜進凡塵酒肆。
“唔……死渣男!”徐弋陽喃喃罵了一句。
“你在罵誰?”
那木日恍惚以為他在說自己,但又覺得不對勁,心裡默默重複了一遍——渣男?
他罵渣男……
那木日搖搖頭,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風吹得酒勁上來,月亮當空,之前的兩個倒影重疊成一個,那木日不自覺地勾了下唇角,這個上海來的28歲大帥哥,不太聰明,傻得可愛。
氈房裡睡得都是通鋪,那木日将熟睡的徐弋陽放在離門簾最遠的角落裡,他大概能猜到徐弋陽受了情傷,怕他今晚擠在四個大男人中間不适應,還貼心的卷起毛毯将他單獨隔開。做完這一切,那木日想想還是覺得不妥,遂脫鞋上鋪決定今晚睡徐弋陽旁邊,免得室友到時候喝得四仰八叉不留神吵了他。
大氈房喝酒喝到午夜,那木日的同學們跌跌撞撞摸進來,也吵醒了徐弋陽,他翻了個身睜開眼,伸手要摸手機,卻摸到身邊有個人。
“啊!”
他吓了一跳喊出聲來,這一聲徹底把那木日喊醒了。
“怎麼了?”
徐弋陽愣了一會才想起自己身處何地,尴尬地低聲回了句,“沒事……我沒想到身邊有人。”
室友們接二連三躺倒,根本分不了神去管那木日和徐弋陽,不出幾分鐘,隔壁床鋪響起接二連三的打鼾聲。
徐弋陽不停地翻身,那木日一直聽着動靜。
“睡不着了嗎?”
“嗯……太吵了。”
沉默片刻,那木日又問他,“你是不是失戀了?”
徐弋陽莫名其妙,“啊?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喝醉的時候……罵了一個人。”
“我罵了誰?”徐弋陽朝他那翻身,警覺地問,“我有說什麼嗎?”
“你罵他……”那木日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渣男……”
徐弋陽瞬間覺得社死,捂着臉小聲求他,“你别告訴他們……可以嗎?”
那木日确定了心裡的猜疑,點頭答應道,“好。”
徐弋陽舒了口氣,莫名覺得這個男孩挺靠譜,不過比起罵人,他甯願立刻失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