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儀這才後知後覺,原來昨晚蔺時遠塞給她的“糖豆子”居然都是小金珠。怪不得昨天晚上蔺時遠哄她的時候說不準吃……
李楚儀坐在床上默了一秒,然後才招來小婉起床洗漱。
早膳過後,李楚儀按照規矩給仆人們分了賞。這次跟随蔺時遠和李楚儀來淮河的仆人并不多,總共就六個。
李楚儀多給了小婉單獨一份賞,畢竟是貼身伺候她的奴婢,情分自然與别的仆人不同。
小婉開開心心謝了恩,然後又拉着李楚儀開始說些陳朝那邊的事。小婉其實也是聽廚子跟她說的,廚子是淮城人,家裡有親戚在陳朝做買賣。
小婉問李楚儀:“夫人,您吃過鮮荔枝嗎?聽說陳朝那邊的人能吃上鮮荔枝。”
李楚儀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原來是荔枝。
李楚儀張了張嘴,她剛想說她吃過,但轉念又一想,荔枝這玩意兒在古代非常嬌貴,南方還好,但北方人一輩子可能都吃不上鮮荔枝,不然也不會有“一騎紅塵妃子笑”了。
李楚儀入鄉随俗,改口說了句:“沒吃過。”
小婉道:“那如果殿下能打下陽城的話,夫人是不是就能吃到鮮荔枝了?”
李楚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打仗就為了吃荔枝啊?”
小婉“啊?”了聲。
李楚儀掰着手指頭跟小婉講,“打仗是為了土地還有錢财,呃……”
李楚儀開了這個頭,後面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就是半瓶子不滿,對于這些軍事政治的,她也說不明白。
李楚儀抿了抿唇,“總之,打仗不是為了吃的用的。”
小婉“噗嗤”一聲就笑了,“夫人您真可愛。”
李楚儀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你幫我去後廚看看紅棗桂圓湯做好了沒。”
小婉點頭稱是,然後轉身一撩門簾就出去了。
李楚儀吃早膳的時候就覺得小腹有些墜脹,果不其然中午就來了月事。
蔺時遠現在每天都很忙,有的時候晚上回來李楚儀都已經睡了。李楚儀便想寫張紙條放到蔺時遠的桌案上,這樣方便蔺時遠知道她來了月事,就不會造成晚上他想要卻不知情的尴尬。
李楚儀走到桌案前将紙條寫好,原本就那麼平攤着放在桌案上,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将紙條折起來壓在了毛筆下面。
她目光所及的紙條下面放了一張輿圖,是蔺時遠經常拿在手裡研究的那張。
李楚儀一時好奇,就把那張輿圖拿起來看了眼,上面已經被蔺時遠标注了好多符号,但李楚儀并不清楚那些符号的意義。
這時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門簾被人掀開,冷氣裹着紅色的戎裝便映入李楚儀的眼簾。
李楚儀喚了聲,“殿下。”
蔺時遠的目光落在李楚儀手中的輿圖,語氣半真半假,“在研究如何攻城?”
李楚儀:“……”
蔺時遠又不鹹不淡地補了句,“拿反了。”
李楚儀下意識去看那張輿圖,這才發現她的确是拿反了。剛才她的注意力隻在蔺時遠标記的符号上,并未發覺輿圖上的字是倒的。
李楚儀:“……”
蔺時遠走到桌案前坐下,這才發現桌案上多了張紙條。
蔺時遠蹙眉将紙條打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一行字:「殿下,我來月事了。」
蔺時遠:“……”
“誰教你寫的字?”
李楚儀剛想說自學成才,但話到嘴邊差點咬了舌頭。
不能把實話說出來,否則就露餡兒了。
李楚儀連忙改口道:“怎麼了?”
蔺時遠言簡意赅,“字如其人,挺可愛的。”
李楚儀再笨也聽出來這裡的“可愛”兩個字不是褒義詞,她抿了抿唇,“自然是比不上殿下寫的好。”
蔺時遠淺笑,把紙條收到了一邊。
“過些日子,本王會讓趙岩送你去淮城。”
李楚儀微怔,但随即又反應過來,“殿下是要……”
蔺時遠簡單嗯。
準備了那麼久,是應該打陽城了。
李楚儀頓時有些擔憂。
蔺時遠将李楚儀的表情盡收眼底,語氣之間帶了幾分不容置疑,“本王會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