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阮秋甩下這四個字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阮秋剛出去就接到了林北安的電話,林北安剛開完會,剛回到辦公室。
“吃飯了嗎?”林北安總在擔心她不好好吃飯。
“吃過了。”
“抱歉,今天有點忙,沒怎麼聯系你。”他察覺到了她情緒上的細微變化。
“沒事,我能理解,不用事事都跟我彙報解釋。”這語氣,像是在和甲方打電話。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早上問過一次了,但是阮秋沒回他。
沉默良久之後,阮秋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有。”
“那我……”
“我心裡不舒服,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麼不舒服,從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覺得心裡堵得慌,很煩。”阮秋還是将自己地話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那我去找你,我們可以慢慢探讨一下到底為什麼不舒服。”林北安有一瞬間地錯愕,但是很快反應過來了。
“那可能要晚點,我鄰居生病了,現在在丁醫生這裡挂水,他家人在海外,他在國内也沒什麼朋友,所以我勉為其難的充當了一下陪護。”
林北安的腦海裡立馬浮現出了嚴錦帆那雙算不上友善的眼睛,沉吟片刻後說道,“好,如果打不到車記得叫我過來接你。”
“嗯。”阮秋的心情好像好一點了。
果然戀愛還是要見面,一天不見都不行。
阮秋回來的時候給嚴錦帆帶了粥,一進門看到嚴錦帆已經頂着他的鳥窩頭睡着了。
阮秋把粥放在一邊,輕手輕腳地在一旁坐下,屁股剛挨上凳子,就感覺到鳥窩正在向她這邊傾斜。
阮秋伸出手剛想把他挪開,就聽見身邊人喃喃地開口。
“借我靠會兒,感覺頭要炸了。”
行吧,生病的人,矯情又脆弱。
阮秋開始開着靜音玩開心消消樂。
丁醫生坐在外面抽煙,一時之間,診所裡無比安靜。
阮秋逐漸沉迷于遊戲,聽見耳邊悠悠地傳來一聲,“阮秋,他不适合你。”
阮秋皺着眉看了嚴錦帆一眼,确認他是在說夢話之後繼續沉迷于遊戲。
丁醫生倚在門口看着兩個人略顯暧昧地坐姿,搖着頭走遠了。
大約二十分鐘之後,阮秋肩膀都酸了,忍不住活動了一下,身邊的人也非常配合地起了身。
阮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覺得自己這把骨頭真的是遭老罪了。
嚴錦帆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嘴裡念念有詞,“硌得我疼死了。”
阮秋翻了個白眼,“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丁醫生适時的進來把阮秋叫走了,兩人這才沒繼續鬥嘴。
阮秋臨走前指着旁邊的粥說道,“你要的外賣也給你點好了。”
嚴錦帆一打開,“你還真的點粥啊,就不會點些燒烤炸串嗎?”
“……”
丁醫生借着開藥的名義拉着阮秋話家常,“丫頭啊。談戀愛了也不帶過來給我看看啊?現在是一點都不記得我這個糟老頭子了是吧。”
阮秋瞬間反應過來剛剛的畫面讓他誤會了什麼。
“不是他。”
“不是他?那就是别人,誰啊?我見過嗎?是不是上次那個老闆?看起來就闆正,挺好挺好。有機會再帶過來給我看看,前幾次都沒機會好好聊聊。”
阮秋斂着眉,“哪有機會啊?人家那麼忙,況且突然把人帶來這算什麼事啊?”
“還算什麼?我算你娘家人,見一下怎麼了?”丁醫生一下就來了脾氣,聲音都大了不少。
“噓!小聲點,大晚上的。”阮秋連忙将食指豎在嘴邊。
“你都見過那麼多次了,幹嘛非要專門再見一次啊?”阮秋接着說道。
丁醫生的表情平和了少許,眼神多了一層笑意,“想好好了解一下嘛,這不是怕知人知面不知心嘛,我先替你把把關,不然等你嫁過去才知道真面目可就吃大虧了。”
說完沖她嘿嘿一笑。
阮秋倒沒想那麼遠,過好一天算一天吧。
兩人臨走的時候,丁醫生往她懷裡她一包米餅,“生日米餅,愛不愛吃都拿回去吃點。“
“今天是你生日啊?”嚴錦帆一臉驚訝。
“不是,早過了。”
阮秋拎着米餅沖丁醫生揮了揮手,“走了啊,麻煩你了。”
“知道麻煩下次就帶點好煙好酒過來,嘴上功夫有什麼用。”丁醫生一臉不耐煩的也沖她揮了揮手。
還好時間不算很晚,這個點還是打到了車。
嚴錦帆抱着胳膊縮在座位上,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你生日,你之前也沒說,不然…”
阮秋輕笑了一下,“知不知道都沒什麼關系,我不喜歡過生日。”
“為什麼?”嚴錦帆不過腦子的接話。
阮秋皺着眉頭看了他一眼,“哪那麼多為什麼?”
被她這麼一看,嚴錦帆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後脖頸,心裡默默反思剛剛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阮秋突然感覺喉嚨一陣發癢,輕咳了兩下。
嚴錦帆卻反應不小,“你不會是被我傳染了吧?你你你…趕緊離我遠點。”
阮秋有些無語,“車裡的空間就這麼大,你想讓我離你多遠?”
“我不管,反正你别靠近我。”說着他又探身對司機問道,“你車裡有口罩嗎?”
司機還真摸出來了一個。
嚴錦帆說了句謝謝之後伸長了手将口罩直往阮秋臉上怼,“快戴上。”
“戴口罩很悶。”
嚴錦帆腦子轉了個彎自己把口罩帶上了。
“你不戴我戴。”
……
阮秋上車的時候給林北安發了消息叫他先到家裡等她,沒想到林北安會在小區門口等。
三人直接在小區門口打了個照面,不知道為什麼,阮秋就是覺得氣氛有點怪。
兩人也不是不認識,但就是不說話,林北安沉默地接過她手裡拎着的東西,嚴錦帆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
阮秋擡頭向林北安投去疑惑地目光,林北安隻是沖她彎了下嘴角。
這兩人有什麼過節嗎?
三人一路沉默到家門口,隻聽見嚴錦帆隔着口罩含糊不清地說了句,“阮秋你早點休息,晚安。”
罕見地叫了她的名字。
阮秋也回了句,“你也是,記得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