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精心裝點過的林家此刻燈火通明,整個會場比阮秋想象中還要豪華,來的每一個人都是非富即貴,滿場的少爺小姐,像是上個世紀歐洲貴族的莊園。
阮秋到的算早的,林南愉一看到她就熱情地拉上她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小臂上的蝴蝶,“哇,好漂亮,你真聰明,用畫把疤痕遮住,這個圖案做成紋身一定也很好看。”她一邊說還一邊上手摸了摸。
“不是我的主意,是我旁邊這位嚴少爺的主意。”阮秋一把拉過身旁的嚴錦帆,“來,我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嚴錦帆,北美MYN集團的少爺。”
嚴錦帆像是不太滿意這個介紹詞,看了阮秋一眼之後對着林南愉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算是打招呼。
林南愉笑得明媚,也跟着打趣道,“嚴少爺好,我叫林南愉,我們之前見過的,今天來了就放心的玩,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
聊了幾句之後,來的人漸漸變多了,林南愉一邊要忙着招待客人,一邊又不想放阮秋一個人,隻好帶着阮秋滿場跑。
嚴錦帆跟在後面,對着林南愉叮囑道,“她手上有傷,你别碰到她的傷口,她不能喝酒,你們别灌她。”
林南愉擺擺手,“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她。”
嚴錦帆想想也是,沒有人會不給林氏大小姐面子。
林北安跟在林江明身後,林江明和記憶中的樣子出入不大,大腹便便,臉上總是堆着笑,讓人不禁聯想到彌勒佛。
可就是這位彌勒佛,不動聲色地鏟除了讓政府束手無策多年的黑惡勢力,憑一己之力整頓了正嘉市的紅燈區,并把公司總部設在了那裡,理由是那裡風水好,招财。
活脫脫的一隻笑面虎。
其間耍了多少心眼,使了多少手段,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林江明人倒是和氣,不管誰來了,他都笑眯眯地去迎,林北安和林南愉也跟在身後,乖巧得很。
人們舉着酒杯三五成群的相談甚歡,大家很快都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跟着轉了一圈,阮秋從這些人口中得知,現在的林南愉不僅不是個草包公主,甚至能算的上年少有為,做事果斷有頭腦,能審時度勢,東區的項目也能做的有模有樣。
阮秋有種欣慰感油然而生。
晚宴進行到一半,她有點累了,嚴錦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進門時林南愉告訴她二樓人少,一會兒來的人多了可以去那裡休息,于是阮秋就站在二樓陽台上看着樓下,開始發呆。
阮秋一進門的時候林北安就看見她了,她穿着一身抹胸長裙,搭配了半披式編發和發飾,手臂傷口處畫了一隻蝴蝶,很巧妙的設計。
她走路的時候背總是挺得很直,跟她整個人的性格很像,柔和中帶着一點倔強。
和她一起入場的男生,身形修長,帶着些慵懶的氣質,一頭偏長的黑發配上一身西裝。
兩個人站在一起有一種莫名的違和感,說不上來哪裡不搭,反正就是不搭,從頭到腳都不搭。
童絮一來就被林江明熱情地招呼着,林江明一把拉住童絮父親就開始叙舊,又指着林北安和童絮說了什麼,林北安在一旁陪着笑,看起來應該是在商讨他們兩個的親事。
林北安笑和不笑完全兩個人,不笑的時候顯得整個人都很清冷,仿佛對什麼都不關心,笑起來眼神柔和,看電線杆子都深情,好看的有點令人讨厭。
阮秋不禁感歎,一晚上下來,臉都要笑僵了吧,看來林總也不是誰都能當的啊,她就笑不了那麼久。
阮秋把目光轉向童絮,不得不說,她真的很耀眼,舉手投足都自信又大方,整個人像是會發光。
林北安的臉僵沒僵不知道,林南愉的臉是快僵了,這時候進來一個人,林南愉像是見到救星,一臉驚喜地走向沈維洲,“你怎麼來了啊?”
林江明看着林南愉身邊出現的男人,發現林南愉對他的态度明顯有所不同,對着林北安使了個眼色,林北安搖了搖頭表示并不知情,林江明拉着林北安走遠了。
林江明把林北安拉到角落,着急問道:“我不是讓你多看着點她身邊的人嗎?”
林北安平靜地對上他的視線:“南愉現在也二十了,今天開始都二十一了,她該有自己的社交。”
林江明又說道:“萬一對方心懷不軌怎麼辦?”
“也是時候培養南愉自己辨别危險的能力了,我們也不能護她一輩子。”
林江明顯然不同意這個觀點,“怎麼不能?你不管我管!”
林江明甩下這句話就回去招待客人了。
沈維洲笑着回答林南愉:“總感覺電話裡的祝福沒有誠意,所以我來親口跟你說生日快樂了。哦,還有,我明天不算曠工,我調了周末的休,老闆還滿意嗎?”
說起這個林南愉就覺得沈維洲腦子壞掉了,林南愉知道今天要忙一天,昨晚特意早睡,結果半夜将近十一點多的時候,沈維洲對她進行了一波電話轟炸,扯東扯西硬生生扯到十二點,然後對她說完“生日快樂”四個字之後就挂了。
導緻後面林南愉準備再次入睡的時候都幻聽了,總感覺有人在給她打電話,打開手機隻有滿屏的生日祝福。
林南愉心情很好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禮盒,“我對你一直很滿意啊,我哥身邊都沒幾個像你這麼能幹的呢,調不調休的沒關系啦,我到時候給你補發獎金,就是今天來的人有點多,我可能沒空照顧你,你自己玩得開心啊。”
沈維洲伸手拉住轉身要走的林南愉,“我不經常送人禮物的,好好收着,不要随随便便的和其他人的禮物扔一起。”
林南愉疑惑地看了他兩秒,然後叫來了馮姨,讓馮姨把禮物放到她房間。轉頭對沈維洲問到:“滿意了嗎?”
沈維洲溫柔地揉了一把林南愉的頭,“嗯,你去忙吧。”
林南愉覺得沈維洲剛剛好像在把自己當寵物狗,剛想發作,偏偏這時候門口又來了人,林南愉隻能戴上假笑面具去招待人。
所有宴會的主題都離不開酒,林江明更是放話讓大家喝到盡興,酒盡管去酒窖裡搬,裡面都是林江明的珍藏。
阮秋還在神遊天外,突然被一片陰影罩住,有個人在她面前站定,遞過來一杯紅酒,阮秋擡頭,對方自我介紹:“你好,宋氏集團宋知禮,有興趣一起喝一杯嗎?”
阮秋心中警鈴大作,目光下意識的去找林南愉,發現林南愉正在和别人聊天,并沒有注意到他。
阮秋接過紅酒,禮貌地回道,“你好,至誠事務所阮秋。“來參加酒會不喝酒有點不太合适,于是她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我知道你,至誠事務所可是業内數一數二的事務所,手裡的合作項目數不勝數。”宋知禮将這種場面話說得很是自然。
整個人紳士又儒雅,倒是對得起他的名字,但是阮秋就是從心底裡抵觸他的靠近。
“過獎了,您也是出了名的年少有為。”阮秋端着笑臉回道。
“是嗎?那你覺得我和林北安比,誰更出衆?”宋知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含笑看着阮秋,這讓兩人看起來很是暧昧。
“阮秋,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是林北安的聲音
阮秋回神:“啊?什麼?”
林北安看着她手裡的紅酒:“你酒精過敏。”
宋知禮眉毛一擡,往後退了一步,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酒精過敏。”
阮秋反應過來:“沒事,我自己接的,我過敏情況不怎麼嚴重。”就是酒量不太好,阮秋心想。
見林北安走近,宋知禮知趣的離開了,臨走前還給阮秋留了張名片,“希望我們能有機會合作。”
阮秋正捏着名片出神。
“阮秋,下次不要随便接别人遞來的東西。”林北安在她對面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