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起吃了頓晚飯,許久未動的進度條就蹭蹭往前漲。
雪辭眼睛發亮。
此時辛越在他眼裡像一隻即将要被薅羊毛的小綿……不,大綿羊。
辛越的體型确實跟雪辭差很多。
長期運動的習慣讓這個Alpha身高腿長,肩寬背挺,寬松外套下能清晰看到肌肉起伏。
“辛大羊”收拾好兩人的餐盤,生怕雪辭過幾天就跑掉一樣:“學校北邊還有個餐廳,糖醋小排、炒茶菇都不錯,等以……明天我帶你過去,你可以嘗嘗。”
他中途小心翼翼地改口,見雪辭點頭後才松了口氣。
又暗自為下一次的約飯高興。
隻是跟插班生一起吃飯而已,很正常,這是一個室友應該做的。
“我們回去吧。”辛越的語氣輕快,他端起兩人的餐盤,正要往門口走,結果雪辭卻說不願意回去,興沖沖地問自己能不能陪他一起在學校逛逛。
Beta貼得太近,肩膀不小心磕碰到他的手臂。
好軟……也不知道皮膚會不會被磕紅。
辛越的臉色漲紅,後背像是被火燒一般迅速燙起來。
信息素從腺體那裡開始往外散。
Alpha看着禮貌俊朗,可信息素卻是極具攻擊力的烈酒,混着一點點胡椒的辣。幸好這個時間餐廳裡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并沒有多少人受到影響。
雪辭聞不到信息素,以為辛越隻是單純不舒服,立刻湊過去,緊張地關切道:“怎麼了?你很難受嗎?”
那股淺香跟着一起飄過來了。
更熱了。
辛越咬牙,他被信息素折磨地渾身燥郁,對雪辭的聲音卻依舊很輕:“……幫我拿一下口袋裡的抑制環。”
抑制環?雪辭立刻明白了是什麼回事。他伸手過去,可辛越的的外套材質柔軟,不太好拿,于是隻好用手抱住對方的腰。
布料的摩擦和雪辭偶爾碰到腹肌的指尖,都讓辛越開始後悔說剛才那句話,同時又無比慶幸,自己平時有在好好鍛煉身材。
抑制環及時地套在了手腕上。
辛越的胸口起伏逐漸平緩。他躲開雪辭關心的表情,覺得自己這個臉丢大發了。
認識的朋友裡,他是為數不多的可以控制自己信息素的Alpha,結果今天竟然在雪辭面前失态了。
會不會嫌他身上有汗味啊。
辛越細碎的黑發垂在眼前,眼尾垂成了狗狗眼,有些狼狽地朝雪辭看去。本以為會遭到嫌棄的他,卻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某種動物的喜愛?
好像下一秒,就會朝他腦袋上順毛摸兩下。
不管怎麼樣。
不被讨厭就好。
*
出了意外,雪辭打算取消逛校園的活動,結果,辛越卻再三堅持,他們足足繞着學院走了半圈。
甚至在逛之前還回去洗了個澡,說是身上出汗了,怕不好聞。
看來對形象管理很嚴格。
雪辭沒出汗,但也下意識聞了聞自己。
“你不用洗,你身上……很香。”
辛越說完才反應過來。
他在對雪辭說什麼下流話呢?什麼身上香不香的,就好像他是個變态,每天把人家抱在腿上,用鼻子抵到皮膚裡狠狠地嗅聞似的。
想象着那樣的場景,辛越立刻停止。
他在胡亂想些什麼,他隻是想對新同學友好,沒有這麼多奇怪的念頭。
“啪”——
他又往手腕上多戴了個抑制環。
*
開學的第一周度過得比想象中順利。
各種事項堆積在一起,雪辭以為會手忙腳亂。但他還算幸運,進度條進展不錯。
他每天堅持不懈黏辛越,兩人勉強算得上朋友了。
但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太麻煩,動作比Alpha慢很多,有時候早上上學還要人等。估計到不了渴膚症的劇情,對方就會煩他。
顧栩那邊,暫時沒有任務刷新出來,雪辭還不需要做什麼。
不過顧栩怕他在學校給顧家丢臉,會發消息問他在幹什麼,跟什麼人待在一起。
偶爾他沒時間回複,還會收到顧栩的轉賬提醒。
就算現在有零花錢,普通人肯定也改變不了在這種有錢的貴族學校裡被孤立的命運。雪辭偷偷觀察過,他跟室友們一起上課或者去餐廳吃飯時,其他人都盯着他看,但他一擡頭看過去,這些人又都立刻低下頭,不願意跟他對視。
肯定是在背地裡嘲笑他。
雪辭本以為除了辛越,大家都會孤立他。但好像他還沒被孤立地那麼徹底。
幾個室友性格還不錯。
段星延應該是有點潔癖,打掃衛生的時候會把他的桌子也收拾好,有時候順手幫他烘好的衣服疊放整齊放進衣櫃。
學業上有班長謝易書的幫助。
謝易書是劇情線裡比較重要的角色。他家世背景好,品學兼優,就連性格都比同齡人要穩重,系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服他。
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是顧栩。
并沒有具體的原因,就是單純看不慣謝易書的做派。後續劇情裡,主角會因為沒有聽謝易書的勸告而在學業上栽了個大跟頭,在那之後,才摘掉有色眼鏡,重新開始審視謝易書。
雪辭不明白顧栩為什麼會讨厭謝易書,在他眼中,謝易書這幾天給予的幫助特别多。
幫他補落下的課程,教他選選修課,把筆記借給他,說話總是慢條斯理,就算他因為任務故意裝聽不懂,對方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甚至将所有解法都寫出來,挑一種他可以理解的方法。
讓雪辭更加佩服的是,謝易書心算能力很強,很多計算他光是看一眼就能報出答案。
這是天才吧?
雪辭朝謝易書的腦袋看了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頭發都挺茂盛的,為什麼他就不是聰明人呢。
注意到雪辭的視線,謝易書眼底含笑:“你的選修課要不要選射箭?”
他将熬夜整理的筆記放進雪辭的書包,修長蒼白的手指将拉鍊拉好:“我也選修了這門,到時候可以一起去。”
雪辭當然是願意的,連着點了好幾下腦袋。
他已經計劃好了——連謝易書都教不會,到時候其他同學肯定會嘲笑他。
坐在雪辭另一旁的辛越見雪辭選了射箭,心存希望:“真的不考慮學遊泳嗎?馬上夏天了,遊泳館都在室内,不會熱。”
雪辭搖頭:“射箭也在室内,不熱的。”
選修課一周有三節,每節課兩小時,這樣就有六個小時會看不到雪辭。
這對辛越來說有點難熬。
“我聽說射箭很累,那個箭很重,還會刮傷手。”他越說越擔心,“你手指那麼細,肯定随便碰碰就被弄傷了。”
哪有這麼嬌氣。
雪辭實話道:“我學不好遊泳,一碰水就沉。”
“沒事,我到時候——”
“會抱着你”幾個字被辛越咽下去,他也沒再勸雪辭,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耳根燒得通紅。
不學遊泳也好。
否則雪辭穿上那點布料,他眼睛都不知道放哪。
“嘶——”
亂七八糟的念頭因為手臂上的疼痛感消去不少,辛越擡眼,發現是被自己兄弟撞的。
籃球場上拼搏起來經常會有肢體對撞,他沒在意計較,朝剛坐到座位上的顧栩問:“你去哪了?”
“去辦公室。”
“又惹事了?”
顧栩淡淡朝他看了眼。
明明辛越散漫的語氣和平時沒區别,可他為什麼就是這麼不爽呢?
故意在雪辭面前搬弄是非,說他是個愛惹事的?
隔着走廊,他将視線越過辛越,落在被幾個Alpha圍在中間的雪辭身上。
Beta骨架小,身體幾乎都快被辛越遮完,隻露出一隻握着筆的手和小半張雪白的側臉。大概是問題太難,他又用那種黏糊的、懇求的聲音跟謝易書說話:“你……慢一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