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栩被氣得冷笑。他戀愛都沒談過,竟就成了辛越口中不值錢的二手男人。
質問辛越的語氣裡頗帶幾分咬牙切齒:“那你怎麼知道對方是來找你的?”
辛越這才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猜的。”
他其實很心虛,也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他。
雪辭站在教室外,透過窗戶很快就找到顧栩,隻是距離很遠。他小聲喊了下靠窗的同學:“同學,能幫我喊下顧栩嗎?”
對方是個染着黃毛衣服都穿得放蕩不羁的男生,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校霸形象,結果在被雪辭主動搭話後,耳根“唰”一下通紅,開口結結巴巴:“……哦,我……我幫你喊他。”
他很快起身,迅速跑到顧栩的位置,語氣激動:“外面有一個好漂亮的Omega找你!”
“是Beta。”顧栩糾正完,臨走前不忘嘲諷辛越,“跟顧家有訂婚協議的那位就是他,過來找我的。”
辛越坐在座位上,比起誤會的窘迫,臉上的失落更難以掩飾。
原來這個漂亮的O……不,Beta就是顧栩的未婚妻啊。
是Beta還這麼香。
就這顧栩還不願意?不是,憑什麼?
辛越覺得自己的好友有些不識好歹了,但相識多年,顧栩的脾性他是了解的——估計是覺得柔弱嬌氣的人麻煩。
而外面的Beta很明顯就是這類人。
算了。
就算顧栩沒打算跟人結婚,作為兄弟,他都不能再感興趣了。
朋友妻不可欺。
甜膩的香水味再次充斥周身,成了廉價的赝品。
辛越趴在桌子上,平時張揚開朗的眼睛垂下來,變成了被人丢棄的流浪狗狗眼。
*
雪辭也沒想到顧栩會出教室。他以為自己象征性喊完對方,對方不理,等待幾分鐘完成任務就能離開了。
所以也沒想好要說什麼。
他愣愣站在Alpha對面,無辜的眼神直勾勾看過來。
顧栩不自在地避開,清了清嗓子:“……怎麼了?”
聖旋學院教學樓多,建築大多雷同,他不知道雪辭為了見他問了多少人才找到這裡。
“我過來看看你。”雪辭選了跟顧同樣的專業,以後大部分課都在這個教室上。他稍微踮起腳,從窗戶往裡看,想提前熟悉以後一起上課的同學,結果發現好多人都圍在窗戶跟前,圍觀他和顧栩。
不過很快,他整個人就完完全全被顧栩的身體擋住了。
顧栩都不願意讓同學看到跟他待在一起。
雪辭滿意地聽着積分到賬的聲音。
他沒有久留的必要,開始敷衍:“我要回去了。”
顧栩以為雪辭怕陌生的環境:“我送你到車上。”
嗯?
雪辭驚訝,但來不及細想:“……哦。”
初夏的陽光不太刺眼,不過想到雪辭白到快透明的皮膚,顧栩還是選了一條林蔭路。
陽光透過枝丫縫隙,将斑駁的光影投到了雪辭身上。
随着走動來回跳躍。
顧栩很快就盯入了神。
真的是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嗎?可模樣怎麼這麼嬌貴。
*
雪辭的入學考試成績很快就出來了,分數比他預估的還要高。接下來的周末他需要在家準備行李,等待周一開學。
他以為自己會很忙,結果顧嶺已經一手安排好所有事情。
為了符合節儉人設,雪辭沒忘将那把壞掉的小傘塞進書包。
他有些驚訝——
在顧家待了這麼多天,竟然沒人提出把傘扔掉。
*
周一。
顧嶺臨時有會議,派人将雪辭和顧栩送到地方。
行李留在車上,雪辭背着書包下車。
辦公室在最頂層,教室在八層,他見顧栩沒有按八層的電梯,提醒對方。
“我跟你去。”顧栩雙手環胸,今天他穿了件薄款黑色沖鋒衣,拉鍊直接拉到頂,顯得利索又少年氣。他随便找了個借口,“你一個人别把資料弄混了,回頭上不了學又偷偷掉小珍珠。”
“掉小珍珠”幾個字還加了重音。
“?”
雪辭沒功夫去計較顧栩造謠他哭的事,原劇情裡,他去報道那天上午,顧栩有課,他是一個人去辦公室的。
他怕劇情偏移會造成不可想象的後果,于是想辦法支走顧栩:“沒事的,大哥都幫我把材料準備好了,放在文件袋裡。”
顧栩“哦”了聲,但依舊沒動,很快兩人到了頂層。
雪辭抿抿唇,見顧栩要往辦公室的方向走,立刻伸手拽住他衣袖:“你……你這樣翹課是不好的。”
他搬出大道理,勸顧栩去上課。
顧栩不以為然:“翹兩節選修課而已,不上也能考好。”
雪辭露出驚訝的表情:“可是胡阿姨說你經常考不及格。”
顧栩:“?”
胡女士在雪辭面前就是這麼說他的?
他略帶尴尬地咳了聲,給自己挽回點顔面:“那是小時候沒學。”
雪辭見他紋絲不動,無奈隻能使出殺手锏:“你要是逃課,我就去告訴胡阿姨。”
他臉頰上的嬰兒肥還未完全褪去,作威脅狀時腮肉更是鼓出來,下巴尖尖。
弱小的力量兇起來……
“唔——”
雪辭剛說完,就感覺臉頰被人扯了扯。
“你還學會告狀了?”
清棱的眼睛看過來時,顧栩怔住,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在做什麼??他怎麼能捏别人的臉??
顧栩像是被電到一般,反應很大,不僅迅速松開,還往身後連退了好幾步。
雪辭揉了揉被捏紅的臉頰。
他的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不然為什麼把人吓成這樣。
對于ABO的性别區分,雪辭還沒有徹底習慣,隻是覺得被一個男生碰了下,并沒有在意。他繼續剛才的話題,催促對方:“上課時間快到了,你快點過去。”
“……哦。”顧栩壓不住心跳,半天才憋出一個字,随後落荒而逃般進了電梯。
電梯一點點往下沉。
怎麼會有人的臉軟嫩成這樣?是豆腐做的嗎?那他是幹什麼?吃豆腐?
回想起雪辭的臉,被捏完後就立竿見影留下紅痕。
他好像,也沒用多大力氣吧。
如果再用力一點,是不是那些軟肉都會從指縫裡溢出來?
顧栩額前的頭發狼狽散落,他忍不住摩挲着指腹,像是繼續回味稍縱即逝的觸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