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羽:“好,謝謝陳叔。”
陳叔笑得慈祥:“不客氣小先生,路上注意安全。”
燕清羽點了點頭,裹好圍巾出門,一打開大門就發現院子裡放眼望去滿是雪白。
是他昨天和姜雲簡說了,讓傭人們不要掃掉院子裡的雪。
也因此,今天的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顯得有些冷清。
燕清羽後知後覺地想到,在那次綁架墜海之後,家裡的傭人似乎就少了很多。
估計是因為那個混入到姜家來,協助綁架了他的那名女傭,讓姜雲簡産生了危機感。
燕清羽沒多想,走在唯一被清理出來的小路上,按照陳叔剛才的指路,一路走到了謝華良現在住的那棟别墅。
謝華良應該是之前不常在這邊住,院子裡什麼都沒種,隻有一層厚厚的雪,勉強有一條謝華良自己走出來的小路。
燕清羽看了眼已經被踩成石子上的冰的小路,果斷放棄走這裡,踩在雪裡自己開了另一條路。
但他不清楚謝華良院子裡的“地況”,無意中絆到一個雪裡的什麼東西,pia叽一下就給栽雪堆裡了。
幸好雪堆夠厚,他穿得也夠厚,栽在雪裡不疼,就是把他的羽絨服外套給打濕了點。
燕清羽坐起身拍了拍雪,覺得很有必要找謝華良要他羽絨服的精神損失費。
二樓的謝華良似乎是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走出陽台就看到了跌坐在雪地裡顯眼的奶黃色。
他被吓了一跳:“燕清羽?你等會兒啊,我馬上下去接你。”
謝華良火急火燎地又走進了屋裡,應該在準備下樓了。
燕清羽撐着雪地站起身,站在原地沒再動了,免得不知道哪裡又觸發一個暗器。
謝華良很快就下來開門,看起來是随手套了個外套就出來了,馬不停蹄地過來接他:“我的小祖宗诶,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這要讓雲簡知道了,我小命難保啊。”
燕清羽又被謝華良給塞了一個暖水袋,跟在謝華良身後終于順利走到大門口。
謝華良:“快進來,你還感着冒呢,别又着涼加重了。”
燕清羽慢吞吞地走了進去,放眼看去,屋子裡頭比外頭還要冷清,連個傭人都沒有。
那就難怪外面一層積雪,積雪下還不知道到底被埋了些什麼東西了。
屋子裡暖氣還是足夠的,燕清羽脫了羽絨服,又拍掉褲子上剩的那點積雪,走到客廳沙發去坐下。
謝華良給他倒了杯溫水,又拿來醫藥箱,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有沒有摔到哪裡?我給你處理一下?”
燕清羽:“……沒有,不用。雪夠厚我穿得也夠厚,我還沒那麼嬌弱。”
謝華良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上次你被綁架雲簡直接找我索賠了50萬,這次我可說什麼都不能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燕清羽:“……”
真是難怪他那麼大陣仗。
謝華良把醫藥箱放回去,問:“所以小羽毛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跑來找我了?好歹給我個清條路出來的時間嘛。”
燕清羽:“臨時起意,就直接過來了。我怎麼知道你家連個傭人都沒有。”
謝華良笑得坦然:“請傭人要花好多錢的,反正就我自己住在這裡,每天清清閑閑白拿工資,也不需要傭人幫我做什麼。我還得省下這筆錢來攢老婆本呢。”
燕清羽無語。
燕清羽:“以你的家世,還用你自己攢?”
謝華良:“家裡的歸家裡的,我總得有點我自己的積蓄嘛~說不定哪天家裡頭就破産了,我不得有點預案?”
燕清羽:“……你想得可真遠。”
謝華良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所以小羽毛你來找我,是想問什麼關于雲簡的事情嗎?”
燕清羽:“嗯。你知不知道他的腿是怎麼傷的?”
謝華良:“大概從程洋那裡了解過一些,就是差不多五年前的時候,一個下雨天,也是車禍,他和他的爺爺在一輛車上,車子撞壞海邊護欄,掉進了海裡。”
他回想了些細節,補充:“那時候剛開春吧,天還很冷,又下着雨,等被救上來的時候,雲簡的爺爺和司機已經死了,隻有雲簡還有口氣,被搶救了回來,隻是因為雙腿被變形的車輛擠壓,又長時間浸泡在海水裡,喪失了知覺。”
燕清羽想到什麼,問:“他們在海裡待了多久?”
謝華良:“應該是……半個小時左右?因為這是人為的意外,發生在一個偏僻的路段,車子徹底沉沒也耗費了些時間。雲簡的爺爺是在墜海後不久心髒病發作逝世的,司機則是在車子撞向護欄時已經當場死亡了。”
燕清羽:“那姜雲簡和他爺爺關系怎麼樣?”
謝華良:“挺不錯的。雖然姜老爺子比較嚴厲,但雲簡父母死後,是老爺子一直支持讓雲簡當家主,才護着他從十七歲順利長大到二十歲,展現出卓越的商業天賦。雲簡的腿和心病都是在那之後開始的。”
在眼睜睜看着最後一位疼愛自己的長輩,在自己面前慢慢失去生機之後,和兩具屍體一起在海裡待了半個小時之後。
燕清羽記得之前還聽程洋提起過,姜雲簡父母去世的車禍,姜雲簡也是在場的幸存者。
他和姜雲簡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是三世死亡的親曆者,而姜雲簡是三場死亡的見證者。